“是啊！宪兵队抓走的。你们是好朋友，要替他想想法。”

在虞亚德看，神态、言语，都是脚毕，可以确定他对他们的那桩”生意”纵非首尾皆悉，至少知有这么一回事。

“陈龙这个人，你看怎么样？”

“话也难说。越是至亲，越会问题。”金雄白又说：“你请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会跟你联络。”

“我，我不大清楚。”

张有全是吃一惊的表情，”为什么呢？”

“在我这里。”张有全答说：“这笔钱留着给他活动费的。老虞，你有没有路，可以把小黄救来；要多少活动费？数目如果太大，只要有把握，大家来凑一凑，总可以凑齐。”

”金先生不要骂人了。”说完，扬长而去。

“我正在找路。路也找到了；不过人家有句话，先要把这张支票的下落找来。老张，你把这张支票到哪里去了？”

张有全变，自装不在乎的语气，”支票自然兑现了。”他说：“还会到哪里去？”

“你知不知，我跟小黄怎么走得远了？”

又了一次脚；虞亚德本想再问：什么时候？转念一想，这样发问，等于告诉他，已知他并未将支票提换，颇为不安。便

“此刻没有空，总有空的时候；我等你！”

虞亚德不再提支票的事了，问起小黄最近常跟哪些朋友在一起？张有全提了几个名字，独独没有个叫陈龙的。

“这，这当然去换了。”

两人就在”堂饭店”中，找到比较静僻的一角，坐定下来；虞亚德问：“小黄是不是事了？”

“我也不清楚；打听都打听不来。”

“啊，为他！”

“关在哪里？”

“走，走！我请你吃中饭。”张有全说：“许久不见，好好叙一叙。”

“有件事，你一定知。他有张支票托你代兑；他告诉过我的。”这句话是虞亚德的诈语；看张有全吃惊的神，知诈真情了，便又问说：“那笔钱现在怎么样了？”

张有全很注意地听完，却不作声；微颦着脸，忽然若有所思。显然地，虞亚德的话，在他是堪供琢磨的。

从语其中看来，似乎没有全对，他与小黄疏远的原因并不知；倒不妨说破了，看他是何表情？”为了陈龙。”

“这个人是半吊，哪个跟他搅上了手，一定要倒楣。小黄跟他搅七捻三；我劝了几次，小黄不听，那就只好，他走他的关；我过我的独木桥了。”

这也不清楚，那也不知；显然并没有去打听过；甚至明明知而不肯多说。虞亚德生就一双”赛夹剪”的”光”看张有全言语闪烁，等喝过一杯酒，才突然发问。

于是彭兆章从隔室现，”我都听见了。”他说：“我原当是黑吃黑；如果支票是小黄给他的表兄，照理说，至亲不会问题的。”

“听说陈龙跟小黄，有桩生意在谈。你知不知，是什么生意。”

“也不知。”

“老张，”虞亚德突然问：“小黄给你的那张支票呢？”

“是怎么回事，我还不知呢！到底为什么被抓？”

在向金雄白告辞时，虞亚德已经知，小黄曾有在会乐里为人换去一张支票的事。他在金雄白办公室中所打的一个电话，原意是找另一个与小黄亦常在一起的”同参弟兄”打听金雄白所告诉他的消息；此人不知小黄因何被捕，只把亲所见的，换支票的情形告诉了他。这张支票是否就是金雄白所送的那一张？如果不是，换去的那张支票，来历如何？这个谜底能够揭开，小黄因何被捕，就有线索可寻了。

“是啊！我也在奇怪。”张有全答说：“以前你们没有一天不在一淘的日；忽然之间，不大往来了。我也问过小黄，他不肯说，到底为了什么？”

“老张，”虞亚德在票市场找到了小黄的表兄张有全，一把抓住他说：“走，我请你吃茶。”

“我不知。”张有全慌慌张张地说：“我一都不知。”

“现在没有空。”满大汗的张有全摇着手，”今天风狼很大，永纱涨停板又跌停板；我先抛后补，等我峰补，行情上又掼了！两面吃耳光，不得不在这里；此刻哪里有心思陪你吃茶？”

“好！好！你在号里等我。”

所谓”号”即是买卖证券的商号，虞亚德很有耐心地，一直守到市场收盘，等着张有全，问其盈亏；总算不幸中之大幸，行情继续往下掉时，他以低价了许多，最后行情回涨，这上面赚的一笔，差额足以补偿”两面吃耳光”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