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佛海当天就到了上海，一下车便找潘三省。原来周佛海藏金屋，杨淑慧早得风声；周佛海由于司机所透的消息，亦有警觉，心想迁地为良。但平时历年后历年；历年后锣密鼓，预备组府，将这件事就搁了下来，直到一个月前，才托潘三省另外觅屋。那知就在已觅得新星，大媛正在收拾箱笼，预备迁移时，杨淑慧已获得确实情报，找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帮忙，了一班”白相人嫂嫂”打上门去；将大媛辛苦经营的香闺，砸得稀烂。阿翠一看不是路，溜来打电话向潘三省告急；潘三省中说：“就来，就来！”心里打定主意，让杨淑慧足了气再说；事实上他亦决不敢面去捋”虎”须。

这一下，太伤了大媛的心。本来她已经想下堂求去；潘三省劝她，最好等见了周佛海再说。大媛心思倒也活动了，只要周佛海能说句公话，另外对她的安全确有保障，委屈也就算了。不他是这样的态度，旧怨加上新恨，心里的气一下涌了上来，决定分手。

“嗯，嗯。”周隆庠。

“我知。长请放心去好了。”

大媛且哭且诉，将杨淑慧带来的那些”白相人嫂嫂”如何用下话丑诋；如何拉破她的内衣，有意凌辱的情形，拉拉杂杂地说不尽言。周佛海除了皱眉以外，唯有好言抚；并没有一句责备妻的话。

“你不要难过。”周佛海握着她的手说：“这里很安全，不会再有麻烦；你别怕！”

“长，”潘三省说：“请你原谅我！连你长都惹不起周太太；我又怎么敢？不过，善后工作，我料理好了；现在我陪长去看令。”

主意打定，便向大媛低声说：“周长跟周太太是患难夫妻；周太太再狠，周长也要让她的，你犯不着夹在里面吃亏。你有啥条件，我替你去说。”

“请仔细研究。”影佐祯昭说：“阿特使，已经把夏天的衣服都带来了。”

这表示日本方面已经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知这一谈判，讨价还价，有得磋磨；至少，阿并不期望在一两个月内就会有结果。

“大媛小，”潘三省说：“你跟长到楼上去谈谈。”

“我哪里能不怕？到现在还常常恶梦——。”

“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不明不白跟了你，永远不会。”大媛打开房门，冲下楼梯，一面连声大喊：“潘先生、潘先生！”

“这是亡国的条件！城下之盟亦不致如此苛刻。”周佛海面凝重地说：“先不能拿给汪先生看。”

“中国人说从长计议，这是两国百年的大计，自然需要慎重。”周隆庠用了句外词令：“我很兴贵方有此认识。”

“我话都说尽了，他怕他的雌老虎老婆怕死了。我再跟他在一起，人家要了我的命，他也不会替我伸冤。”

“怎么样？”潘三省迎上来问：“大媛小，有话好说。”

“但是，特使是决不可能空手而回的。”

影佐明白地表示了日本的态度，不涉的期间多长，没有结果，决不罢手。

“汪先生问呢？”

周佛海想了一下说：“你跟圃去研究，不妨先拿给老太婆看；让她在枕边先疏通的工作。这场涉，后果如何，颇难逆料；我们先争，争到对方无可让步，再请汪先生面来谈。”

大平原已打消分手的念

大媛的新居，也是一幢致的小洋房；随从依旧，排场不减，可是大媛的神情却改过了，萧索憔悴，一见了周佛海，两行泪就挂了下来。

说罢，潘三省陪着周佛海上了他的”保险汽车”——特制的开特勒克，3排座位6扇门，前后防弹玻璃。周佛海与潘三省在6名”罗宋保镖”夹护之下，由南京路外滩，过北四川路桥到虹；只有在这个区域，大媛才可以不愁杨淑慧再度打上门来。

楼上的卧室，却空落落地没有什么陈设；大媛喜收集香，本来一她的房，首先帘的，就是大梳妆台上五光十的百十个玻璃瓶，此时只剩得十分之一都不到了。

议的日期。”

潘三省一听这话，心里明白，这姻缘，不如拆散为妙。周佛海少了好些麻烦，自己在杨淑慧面前也可以表功一番。

“这是一个涉的原则；技术问题请你去设计，我可不了。”周佛海苦笑着说：“你知的，这两天我公私困，焦烂额，上要赶到上海去；这方面只好请你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