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军统?”
“我知道。”丁默更坦率答说。
“既然知道,我希望你即刻采取行动。”
于是袁殊以”军统”驻沪情报人员的罪名,为76号逮捕。岩井很快地就知道了,去见丁默更及日本宪兵队驻76号的联络官冢本中佐,要求释放袁殊。
丁默更与冢本一致拒绝。岩井退而求其次,要求保释,亦商量不通;最后提出要求:借用两个星期。
“我受军部的委托,有一项极重要工作,交给袁殊办理,快要完成了;借用两星期到期还人。如果你们不相信,不妨向影佐祯昭大佐求证。”
抬出这个汪精卫的”最高顾问”丁默更终于不能不同意。岩井将袁殊保了出来,一辆汽车开过外白渡桥,安置他在北四川路驻沪总领事馆的礼查饭店;这里是”皇军”直接管理的”警备区”为76号势力所不能到,所以到期岩井不还人,丁默更亦拿他没办法。
更坏的是,这一来反逼得岩井提早将”兴亚建国运动”的招牌挂了出来;本部就在闸北宝山路岩井家中,对外的名义,只称”岩井公馆”岩井替他拉拢一批日本狼人,都是与军部少壮派有密切关系的极右派分子,如儿玉誉士夫等;中国人方面的成员,亦极尽其光怪陆离之至,连专以三角恋爱为题材的小说家张资平,都罗致在内。
周佛海当然无法容忍,跟岩井的交涉没有结果,岂不得已只好向影佐祯昭,提出极严厉的警告:如果日本人要扶植一些背景复杂的人,另树一帜,公开活动,即表示对汪精卫不信任,立即停止组府的工作。
事态严重,影佐不能不接受周佛海的要求;但他本人的处境很为难,因为这个组织原是他授意岩井发动的,自不能出尔反尔。因此他一方面通知岩井,最好暂停活动,尤岂不可招摇;一方面关照岩井托日本驻华大使馆的一等书记官清水董三,陪着他一起去向周佛海解释。事情就这样拖了下来。
如今岂不及待地又要解决这桩”悬案”是因为有个特殊的原因;周隆庠是到了周佛海那里才知道,前一年秋天,也就是周佛海向影佐提出严重的交涉之前不久,岩井曾率领了”兴亚建国运动”的8名发仆人,到东京拜访过内阁总理大臣阿部信行大将。如今阿部是以”重臣”的身分奉派来与汪政府谈判基本关系的”特使”;如果岩井、袁殊借阿部的招牌有所活动,将会增加汪政府很大的困扰。因此,周佛海再度表示了强硬的态度,”兴亚建国运动”非解散不可。
“周先生,你实在是误会了。”影佐很婉转地说:“共同防共是近卫三原则之一;亦为贵我双方合作的主要基础。请你想,我们怎么会支持一个中共工作的组织。”
“不错,我相信你跟岩井的本心无他!但是,你们完全不清楚袁殊的背景。他们罗致的人,都是赤色分子,对于这样一个具有鲜明赤色的组织,莫非你跟岩井居然能视而不见?”
“这,”影佐答说:“是周先生主观的看法。”
这一下,周佛海火了,”大佐,你太偏听了岩井;而岩井是政治色盲。”他抓起笔来,在便条上写了一个名字,递给影佐:“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影佐看上面写的是”恽逸群”三字,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个人本来是一个通讯社的记者,从外表上看,了无是处;可是,他是资格很老的共产党。”
“真的吗?”影佐仍旧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