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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承情(2/2)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让我来这里见你?”

他突然唤了我一声,我望着他的影,轻声问:“你还有什么事?”

他显然也有些错愕,旋即舒声一笑,朗声:“好!我们击掌为约!”

我张了张嘴,想歉不知该如何开;想安他两句,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我一过去,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也在那七人之中,不禁猛地瞪大了:羌良人!

那七人都穿着短袖窄筒衣裳都是黑底的,但上面绣的丝线却极尽艳丽,五彩斑斓的络和裙幅在风飘动,就像一张扬明媚的彩虹划过雨后的晴空。

我这走惯了泥路的人,的确不喜在泥泞地里走动,看看路况,也有些犯愁:要我走路,我实在不愿意;但雇驴行脚吧,又中羞涩。

“不。”

“我不会。”他轻轻地吁了气,似有失落,但语意却明快无疑“我答应过你的婚事由你自主,绝不言。”

我听着他轻悦的笑声,心底也泛起了一淡淡的喜意。

不是见面,只是隔帘而会,若一年不见,犹能隔帘有话,自不枉彼此曾有的心情;若隔帘无话,那便是情尽,正堪相绝,也算情缘了结无憾。

我一愕,蓦然醒悟:他必是以为,明年今日,我必已成婚,会避瓜田李下之嫌,所以有此一问。

是的,他是天,可他也是人。只要是人,都会有基于本能而衍生的望,无论地位低。纵使他因为自己的地位,所以订的标准要比普通人,但不能顺遂所愿不快,想必与普通人并无二般。

我闭上了,喑声:“因为我…害怕!怕你所代表的那些可以轻易毁灭我的东西。”

矮小,耐力极佳,但相貌不好,关中人普遍大,是宁可骑驴也不肯骑滇的。

“是,雨要停了。”我心一阵怅然,随之低喃一声“雨停,我要走了。”

我推了他好几下,才将他推醒,见他脸侧尽是竹席硌来的印,忍不住好笑:“铁三哥,你把人家的酒肆当逆旅了不是?睡这么沉,小心人家当你是醉鬼,揪了扔去。”

可他不知,在我心里,如果没有严厉的禁拘束,本就未把男女之防放在心上,即便成婚,也绝不会因此而断绝与男友人的往。可他在我心里,却不仅是普通的朋友!

而且这句话我明知不该说,但说来后,我竟不觉得后悔。

纱幔影里,他的影也一凝。良久,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不大,却似乎带着无限的欣喜。

却是他轻轻一笑,低声:“纵是我答不你的话,你亦不必如此。因为我并非普通人,所求所与小儿女情怀自不相同。”

“你愿意来陪我坐吗?”

铁三郎抹抹睛,扭扭脖,笑:“下雨凉快,这觉睡得舒服,就是真被扔去也值了。”

我微微错齿,:“我不见你。”他的影动了动,我起立在纱幔之前,轻声“但我愿明年今日,与你如此时会。”

这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怕自己持的东西动摇;更本来好的东西,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坏。这层薄纱相隔的距离,无论是空间的,还是心上的,都是你我必守的距离,谁也不能逾越。我与你,只能如此。

他迟疑了片刻,才:“明年今日,你可愿再见我?”

室外雨声渐稀,似乎阵雨将停了,天光又复透亮,我望着透光的纱窗,突闻他喃喃地说:“雨要停了。”

“为什么?”

回到刚才和铁三郎一声喝酒的地方,我本来担心铁三郎等我等得不耐烦,不料推门去,便听到一阵鼾声。原来铁三郎久候我不至,酒足饭饱之余,索便在席上大睡特睡。

,这满也免不得打个折扣。

因此即使是他自己,也绝不会勉我吗?我微微笑了起来,心一阵轻松:“多谢。”

我早已决定与他再无牵扯,可此时此刻,室外风雨如晦,室内浮光幽暗,只有我和他隔帘而坐,细语轻言,却让我说了句本不应说的话。

“不拘你在哪里,你可愿见我?”

“你,不能勉我。”

正踌躇间,南路那边一阵蹄声“得得得”七匹矮脚奔了过来,铁三郎诧异:“怎么长安街上,会有人骑滇?”

我找来伙计挂了账,和铁三郎一起了杜康酒肆,阵雨已经离了。长安城那排设计十分合理的街上积不多,就是有些泥泞。

铁三郎看看街,有些懊恼地:“哎,我早说夏天雨多,要替你钉几双防雨防齿木屐的,偏偏忘了。这路不好走,你可怎么办?”

“云迟!”

我心中一涩,有句话冲:“我明白,你…我只是…只是怜你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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