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断脉

虽然心绪杂luan，但进了太后寝gong，看到了太后那枯黄灰败的脸se，我还是镇定了下来：“屋里除了侍病的医婆以外的人，最好都chu去，人多气浊，对病人有大害。”

坐在太后榻侧的齐略扫了我一yan，吩咐：“梓童，你请太妃和王mei人她们都下去休息吧，彭歧和寿延留下。”

皇后宋氏应了，屋里挤满着的各路妃嫔闻言都各自起shen，无声有序地退chu了太后寝gong，室内顿时空了一大片，将那gu令人心浮气躁的热气带走大半。

我将医药箱放下，提醒齐略：“陛下，您坐的位置，正是请脉查病的佳位。”

齐略不声不响地侧移几步，在刚才皇后坐的九重席上重新坐下，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准备看着我怎么施救。

莫非他准备在我一说chu太后的确是喜脉后，立即将我格杀当场？

我在太后shen边坐下，探了她的ti温，数了心tiao，看过she2苔，然后再扣住她的腕脉——初来这时空的时候，我这西医chushen的人本不会断脉，好在有个极好的学习环境，老师又悉心教导，经过十年磨炼，我自认断脉水平绝不会低于太医署的任何一位太医。

太后的脉象很虚弱，很像喜脉，但综合她的气se、ti温、心tiao、she2苔等表相来看，应该不是喜脉。可如果不是喜脉，那能让老师判错，又能误导我的却是什么病？

我放下太后的腕脉，想将她shen上盖着的锦被掀开，不料我才伸chu手，便有一只手an住了锦被的边沿，齐略冷冷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他在jin张？我心tou一tiao：“陛下，太后娘娘的病有些诡异，云迟想chu2诊，以便确定病情。”

“天冷，掀了被子会冻着太后。”

他的话让我在心里哑然失笑——这永寿殿的地下，烧着四条火龙，热气熏上来，整个gong殿都温暖如chun，只是掀开被子chu2诊，怎么可能冻着太后？这人在心虚，难dao太后的肚子果然大着么？

我目光一凝，注视着他，慢慢地说：“陛下，既然您让我来替太后娘娘看病，您就应该信任我，让我能够采取所有必需的手段。”

齐略的yan里有什么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迟疑一下，还是放开了手。

我掀开太后shen上盖着的被子，只一yan，就看到了太后那鼓起的小腹，如果真是怀yun，那便是个四个月大的胎儿。可我摸过去，太后小腹鼓起的地方ying梆梆的，却没有yun妇的肚子那gu生气。

我打开医药箱，取chu一枚银针，问齐略：“陛下，云迟要解了娘娘的衣裳下针，您不需回避一下么？”

齐略坐侧了shenti，将目光转到了一边。

我在太后小腹的“冲门”xue上扎下银针，慢慢地捻动。

良久，齐略隐有焦急疑虑的声音询问：“如何？”

“不是喜脉。”我收起银针，如果是喜脉，刚才我下的针足以引起胎动。

shen后是一声长长的吁气之声，显然天子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一下。

像喜脉，但又不是喜脉的病症，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必是太后的子gong里chu现病变了。子gong发生病变，引chu这么大一块zhong胀，这个病，以这个时空的医疗设备来说，端的险恶！

齐略的声音又透进耳来，他问的是：“我母后到底得的什么病？”

“仓促之间，不好下定论。”我再看了太后枯黄的脸se一yan，想到这是个无法用B超、CT、血检等zhongzhong手段的疾病，忍不住叹气：“我宁愿这是喜脉！”

如果仅是怀yun，以长乐gong太医署群医的手段，无论堕胎或者帮助太后顺利分娩，都是轻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