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幸楼不高,他身体又结实,但那哐的一声吵醒了一些住店的客人。
那只鹰不屑地看了我们一眼,挥翅飞走了。我吊在阳台边缘,闭上眼,不敢往下看。听到前面三个人并不理会我的处境,还在争抢鹰足上的脚环和红内裤。
我苦苦思考跳还是不跳,突然觉得双脚落到实处,心中庆幸,慢慢下来,抬脸一看,我魂飞魄散,一张熟悉的脸冷若冰霜地出现在我鼻子前端10公分处——康红。
她的眼神就像夜空中的冷星,直穿透我的身体,我一时心慌,说,警官,你也在找红内裤么?她哼了一声,抬头去看阳台上。
上面三个人已纠缠着把飞鹰脚环上的纸条拿到,由于争夺激烈,纸条分撕成了三片,康红轻轻地说,下来。声音虽轻但不容置疑,三个人就狼狈不堪从楼上下来,站在康红面前,她又轻轻说,拿来。三个人乖乖把各自手中纸片交给她。
她借着灯光把纸片拼在一起,我内心狂跳,偷偷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穿好红内裤,快上回家路。】
康红举着这张纸问,这是什么。
我瞠目结舌,好像,是内裤广告。瘦子说这个很像黄色小广告。高个子呆呆说我的红内裤,杜丘反击,那是我的红内裤…康红大怒,都别给我废话,你们滚上去睡觉。
我们几个乖乖地上楼,听康红把姓杨的叫住,要问话。其实我看出来,那姓杨的是条子,和康红一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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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丁香客栈出奇安静,只听得见有人在打鼾,我知道那是假的,因为真正的打鼾,是时断时续,还会夹杂呼吸道被噎住、翻身、磨牙等不堪声音,这些鼾声太整齐了,像是宣布我睡着了,不骗你。
我悄悄对杜丘说,史东强?龟儿跑哪去了,这人诡异,说不定整个就是骗局。
杜丘还在关心那个女公安,说这女人长得其实好看,不知和你那重案组相比怎样。
我心里烦躁,有些犯困就睡着了。突然杜丘摇醒我,附耳说有声音,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杜丘指指客栈的东头,我也听到好像有人正从我们门口向杂物间那里移动。据白天观察,三十多米的东边有一个很大的杂物间,还连着一个吊脚楼的阳台。杜丘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扳手,这是我们从绿坪带来的防身武器,按江湖规矩不能带刀,带刀就算凶器,带扳手则是工具,修车工具。
光着脚慢慢走去,站在门外听到里面窸窸窣窣,好像还在压低声音争论,忽然又停住,移向屋外的阳台,再也听不到声音。杜丘悄悄拉开门和我猫腰进去,怕被发现,转身钻进一排大柜子里,蹲下,玉屏镇的人一般会在吊脚楼二楼的一侧规置出一间很大的房子堆放土特产、切玉工具、石料、木材,由于连接很大的阳台,顶上也会吊着很多肉类借风势吹干,上好的牛干巴也是这样风干制成,所以有一股浓烈的酱味,我忍住鼻腔里的刺痒,差点打出一个巨大的喷嚏。
隐约听见那俩人对话。
一个声音很苍老,我在饮玉坊等得好苦,你们却在这里悠闲,害得我在饮玉坊被打惨了,脚也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