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鸿在一旁替母亲说：“你没看见，这么晚了，她还去，妆画得跟个妖怪似的！”陈父知刚才门的人是惠，问她去什么。老伴气恼地说：“谁知。你问我，我问谁？”陈父说：“你可以问问她的嘛。”家鸿又替母亲答：“怎么没问？妈问了，她说是饭店有事，要加班，你信吗？鬼才相信。，”老伴痛苦地摇着，自顾自叹：“她…会怎样呢？”家鸿瞪着说：“她从来就是这样，是你们以前被她骗了。”

当然不是。

听声音，好像是家鹄，母亲以为是幻觉。打开门看，母亲蓦地一怔，果真是家鹄！遂欣喜若狂地奔上前，拉住家鹄的手，一边“鹄儿鹄儿”地叫着，一边摸他的，又摸他的脸，上下打量着，久别重逢的喜悦的泪霎时盈满了老人的眶。厨房里的父亲，楼上的家鸿和家燕闻声都跑下来，与家鹄相见。表现最烈、夸张的还是小妹家燕，兴得跟只喜鹊似的，拉着哥哥的手又笑又，还学着西洋礼节，给了哥哥一个情的拥抱。陈家鹄扭四顾，没有看见惠，问：“惠呢？”

大家一下沉默了，都低不语。

不久，刚上楼的陈父听见楼下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接着听见老伴在厨房里不满地叽咕着什么，甚至还把炉的火钩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陈父便起下楼，问老伴什么事。

“谁啊？”

家鸿说罢上楼去了，两位老人像被人抛弃似的默默地坐了好久，准备把煤炉里的火熄灭了，上楼去睡觉。可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又传来了开门声。陈父小声说：“嗳，你听，回来了，回来得还蛮早的。”

惠所以不说实话，是因为老孙再三要求的，不能让多一个人知，包括家里任何人。如果他们知她这是要去见家鹄，没准都要跟去呢。陈父摇摇，叹息：“唉，这人…真想不到…”家鸿冷笑：“我看世上就没有一个鬼是好东西，”陈父蹙眉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没有反驳，似乎是认同了家鸿的说法。

“妈，是我…”

“放心，等陈先生来了，我会安排他来同你见面的。”老孙非常贴地对惠说，让惠心里一阵乎，孙大哥真是个好人啊。她哪里知，陈家鹄正在家里问询每一个人，打听她的打落。

“我。”

此刻，惠刚到渝字楼，刚同老孙大哥接上。老孙安排她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座，给她要了一杯茶，让她等着。老孙悄悄告诉她：陈先生还没有来，但应该快来了，让她安心等着。

“你是谁？”

“迟和早都一个样，心野了，收不拢了。”陈母说着，一边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