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杜先生并没有忘记陈家鹄。

杜先生知书达理，谙熟人情世故，他shen知“治大国如烹小鲜”的dao理，对属下一向遵循着四条小理：一打，二哄，三拉，四捧。有了这几条，任你是个桀骜不驯的将才，或是唯唯诺诺的庸人，都会忠诚于他，像孩子一样乖乖地听话，像军人般规规矩矩地服从命令。

所以，渝字楼的庆功宴一结束，他便带着陆所长、海sai斯和他的秘书，驱车来到五号院附院，亲自来看陈家鹄。刚才没让陈家湖去赴宴，可谓“打”现在又亲自上门看望，wei问，就是“哄”和“拉”了。这是保得了密的，来了如同没来，不会有不良后果的。

陈家鹄拉开门，见是这四人，倍gan惊讶。陆所长怕杜先生记不住他，赶忙上前介绍，却被杜先生一摆手打断：“陈家鹄嘛，我认识的，中央大学陈教授的儿子，为了动员他加入我黑室，我还去过他家里的。我亲自去请过的人有几个，怎么可能忘记？”说着走到他面前，像个慈祥的父亲，又像个和善的长者，颇有风度地将他细细端详一番，回tou对陆所长和海sai斯笑dao：“嗯，瘦了，瘦了，工作太辛苦了吧。有的人也辛苦，淡chu不了成果，你是个幸运的人，剑一chu鞘就威震四方，了不得啊，了不得啊。不瞒你说，你跟别人不一样，本事都刻在脸上，我从看第一yan起就知dao，你会有今天的！”

陈家鹄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看来，我父母一点也没有在我脸上加密。”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海sai斯见杜先生如此夸赞他的徒弟，甚是高兴，加上酒劲尚存，不乏招摇地当着杜先生夸耀起陈家鹄来：“破译密码的人我见得多了，但让我佩服的人只有一个，是谁啊？远在天边，近在yan前。”说得陈家鹄更不好意思，谦虚地表示，他不过是海sai斯的学生而已。

海sai斯听了大喜过望，脸说不敢当，然后摸chu一枚青天白日的大勋章，递给陈家鹄，说：“这是杜先生刚刚在饭桌上授予我的。我想我不过是代领而已，现wu归原主。我再次申明，特一号线的密码能这么快告破，功劳只属于一个人，是你，不是我。你收下，别客气，我相信我的能力，下一次就是我的啦，运气不会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陈家鹄哪里肯收，两人当着大家的面推来拒去。杜先生看了，呵呵笑着，一边dao：“看你们，争什么。每人都一份。”秘术会意。随即从随shen携带的提包里摸chu一枚勋章，双手呈奉。杜先生接过勋章。走上前对陈家鹄说dao：“你这个脑瓜子灵光的很，可能早已经猜到我包里还有一枚吧。对了，这才是你的。”说着亲着给陈家鹄dai上。

众人都兴奋，都鼓掌。

海sai斯显然没想到杜先生会有如此安排，再说酒劲上来了，举止不免有些不得ti。他激动地冲上前去，jin握住杜先生的手，连声夸赞他，夸得杜先生啊呦啊呦地叫。因为他一边嘴上说着，一边手上还在使力，手越握越jin，把人家都nie痛了。

哈哈，醉了，醉了。

哈哈，高兴，高兴。

说过，笑过，闹过，杜先生率先找位置坐下。大家知dao杜先生有话要说，纷纷拖过椅子，围着他坐下来，洗耳恭听。杜先生环视一下大家，以他惯有的高屋建瓦的首长气度，首先阐明了第一层意思：战争的形势不容乐观，前线战士虽然勇气可嘉，但终归是技不如人——武qi太落后了，再加上高层鱼龙混杂，主和的声音一直无耻地叫嚣着，也极大地损伤了军队的士气，影响了战斗力。现在所有政府机构都迁到重庆，等于是向前线将士宣告，武汉失守了，中国半bi江山已落入敌人手中。

说得大家都神se黯然，一片凛肃之气。

接着，杜先生又说了第二层意思：既然重庆zuo了陪都，这里的防务，这里的安全，这里的秩序，就变得非常重要。但事实上，这里的安全令人担忧，地上有汉jian、特务，天上经常有鬼子的飞机。数据最能说明问题：近半年来。鬼子先后有十三个批次、总共三十七架飞机越过天堑，chu现在重庆上空。当然，多半是来侦察的，真正实施轰炸只有三次。

“第三次，你们都知dao，是萨gen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