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得读读那些学校里面看不到的书。”阿夫说“我读了，令我茅顿开。现在我有个抱负，我要将它告诉我们的总统。你想知那是什么吗？”

阿夫不屑地说:“他说的跟我妈妈一样。她是德国人，她本来应该更清楚。不过他们要你这么认为，是吗？他们不想让你知真相。”

下他正双手放在背后，用那双胶底运动鞋踢起尘灰，朝我们走来。

哈桑一言不发，在我后又退了一步。

他朝哈桑扬起下。“喂，塌鼻，”他说“鲁可好吗？”

“你们听到消息了吗，小？”阿夫说，脸上还是带着那副邪恶的笑容“国王跑掉了，跑得好！总统万岁！我爸爸跟达乌德汗相熟。你认识他吗，阿米尔？”

“哦，你们碍着我了。”阿夫说。看到他从兜里掏那个东西，我的心开始下沉。当然，他掏来的是那黄铜的不锈钢拳，在光下闪闪发亮。“你们严重地碍着我。实际上，你比这个哈扎拉小更加碍着我。你怎么可以跟他说话，跟他玩耍，让他碰你？”他的声音充满了嫌恶。瓦里和卡莫以示同意，随声附和。阿夫双眉一皱，摇摇。他再次说话的

“好吧，达乌德汗去年还在我家吃过晚饭。”阿夫继续说“怎么样啊，阿米尔？”

“我爸爸说希特勒是个疯，他下令杀害了很多无辜的人。”我来不及用手捂住嘴，这话已经脱而。

一法律教育，那么他那不锈钢拳无疑是最好的教。我曾见过他用那拳折磨一个卡德察区的小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阿夫蓝的睛中闪烁的近乎疯狂的光芒，还有他那邪恶的笑脸——那可怜的孩被他痛击得不省人事，他竟然咧嘴而笑。瓦兹尔·阿克·汗区某些儿童给他起了个名，叫“吃耳朵的阿夫”当然，没有人胆敢当面这样称呼他，除非他们想亲会那个可怜孩的下场：他跟阿夫争夺一只风筝，结果之后在路边的臭沟打捞自己的右耳。多年以后，我学到了一个英文单词，在法尔西语找不到对应的字，可以用来形容阿夫那样的人渣：反社会分。

我摇摇。他终究还是说了，阿夫总是自问自答。

我不知“他们”是谁，也不知他们隐瞒了什么真相，我也本不想去知。我希望我什么也没说，我又希望我抬起就能看见爸爸朝山上走来。

阿夫又看着我，他看起来像是刚从梦中醒来。“希特勒生不逢时，”他说“但我们还来得及。”

他伸手去仔的后兜摸索某样东西“我要恳求总统完成从前国王没的事情，派军队清除所有这些垃圾，这些肮脏的哈扎拉人。”

“你知下次达乌德汗到我们家里吃晚饭我会对他说什么吗？”阿夫说“我会跟他稍作谈，男人和男人的谈。将我跟妈妈说过的那些告诉他，关于希特勒的。现在我们有位伟大的领袖，伟大的领袖，一个志向远大的男人。我会告诉达乌德汗，提醒他记住，要是希特勒完成他那未竟的事业，这个世界会变得比现在更好。”

在那些折磨阿里的男孩中，阿夫远比其他人来得恶毒。实际上，人们用“鲁”来嘲阿里，他正是始作俑者。喂，鲁，你今天吃了谁啊？哦？来吧，鲁，朝我们笑一笑。在那些他觉得特别来劲的日，他会加油添醋：喂，你这个塌鼻鲁，今天吃了谁啊？告诉我们，你这细睛的驴！

我在想，如果我们在这片荒地声求救，会不会有人听到？爸爸的房距这儿足足有一公里。要是我们留在家里就好了！

他那双蓝睛望着哈桑:“阿富汗是普什图人的地盘，过去一直是，将来也永远是。我们是真正的阿富汗人，纯的阿富汗人，这个塌鼻不是。他们这人污染了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国家，他们脏我们的血脉。”他挥舞双手，了个夸张的姿势“普什图人的阿富汗，我说，这就是我的抱负。”

“早上好，苦哈哈！”阿夫说，摆摆手。“苦哈哈”是另外一个阿夫喜用来侮辱人的词语。他们三个都比我们大，看到他们走近，哈桑躲在我后面。他们站在我们面前，三个穿着仔T恤的大男生。阿夫材最魁梧，双臂抱，脸上凶残的笑容。我已经不止一次觉得阿夫不太像个正常人。幸运的是，我有爸爸这样的父亲，我相信正是因为这个，阿夫对我不敢太过放肆造次。

“我爸爸跟他也熟。”我说，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那是不是真的。

“放我们走，阿夫，”我说，对自己颤抖的声音到厌恶“我们没有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