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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4)

“不知,阿米尔少爷。”

“你不知那是什么意思吗?”我一脸坏笑地说着。

后来我总是对此心怀愧疚。所以我试着弥补,把旧衬衣或者破玩送给他。我会告诉自己,对于一个无关要的玩笑来说,这样的补偿就足够了。

“哪个?”

“昧。”

给哈桑念故事的时候,碰到某个他无法理解的字,我就十分兴,我会取笑他,嘲他的无知。有一次,我给他念纳斯鲁丁拉的故事,他让我停下来。“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哈桑盘坐着,光和石榴叶的影在他脸上翩翩起舞。我念那些他看不懂的故事给他听,他心不在焉地摘着地上杂草的叶片。哈桑长大后,会跟阿里和多数哈扎拉人一样,自生之日起,甚至自莎娜芭不情不愿地怀上他那天起,就注定要成为文盲——毕竟,仆人要读书识字吗呢?但尽他目不识丁,兴许正因为如此,哈桑对那些谜一样的文字十分迷,那个他无法接的世界引了他。我给他念诗歌和故事,有时也念谜语——不过后来我不念了,因为我发现他解谜语的本领远比我。所以我念些不那么有挑战的东西,比如装腔作势的纳斯鲁丁拉和他那洋相的故事。我们在树下一坐就是几个钟,直到太在西边黯淡下去,哈桑还会说,日光还足够亮堂,我们可以多念一个故事、多读一章。

哈桑最喜的书是《沙纳玛》,一描写古代波斯英雄的10世纪的史诗。他通篇都喜,他喜那些垂垂老矣的国王:费里敦、扎尔,还有鲁达贝。但他最喜的故事,也是我最喜的,

“可是这个词很常见啊。”

上学那些年,我们每日有固定的程式。每当我从床上爬起来,拖拖沓沓走向卫生间,哈桑早已洗漱完毕,跟阿里完早晨的祈祷,帮我好早餐:加了三块方糖的红茶,一片涂着我最吃的樱桃酱的馕饼,所有这些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我边吃边抱怨功课,哈桑收拾我的床铺,亮我的鞋,熨好我那天要穿的衣服,替我放好课本和铅笔。我听见他在门廊边熨衣服边唱歌,用他那带鼻音的嗓唱着古老的哈扎拉歌曲。然后,爸爸和我发,开着他的福特野轿车——会引来艳羡的目光,因为当时有叫《警网铁金刚》的电影在电影院已经上映了半年,主角史夫·麦奎因在影片中就开这车。哈桑留在家里,帮阿里些杂务:用手将脏衣服洗净,然后在院里晾;拖地板;去市场买刚炉的馕饼;给晚餐准备腌;浇草坪。

我们在喀布尔新城那个弥漫着难闻气味的市场闲逛。新城叫沙里诺区,在瓦兹尔·阿克·汗区以西。我们谈论刚刚看完的电影,走在市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们在商人和乞丐中蜿蜒前,穿过那些小店云集的拥挤过。爸爸每周给我们每人十块阿富汗尼[1]Afghanis,阿富汗货币名称。[1]的零钱,我们用来买温的可可乐,还有洒着开心果仁的玫瑰香雪糕。

“啊哈。”他说。

“不过我还是不懂。”就算他听到我话中带刺,他也是不地微笑着。

不是伊朗人。

“这么说吧,在我们学校,人人都认识这个词。”我说“让我看看,‘昧’,它的意思是聪明、机灵。我可以用它来给你造句。‘在读书识字方面,哈桑够昧。’”

放学后,我跟哈桑碰,抓起书本,一溜小跑,爬上瓦兹尔·阿克·汗区那座就在爸爸房北边的碗状山丘。山有久已废弃的墓园,各条小径木丛生,还有成排成排的空白墓碑。多年的风霜雨雪锈蚀了墓园的铁门,也让那低矮的白石墙摇摇坠。墓园的边上有株石榴树。某个夏日,我用阿里厨房的小刀在树刻下我们的名字:“阿米尔和哈桑,喀布尔的苏丹。”这些字正式宣告:这棵树属于我们。放学后,哈桑和我爬上它的枝桠,摘下一些血红的石榴果实。吃过石榴,用杂草把手净之后,我会念书给哈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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