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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曳杖过烟林
——读《曹雪芹新传》
我也算是和西方一些著名的汉学家接chu2过的人,如果再算上学汉学的西方学生和不通汉学但热爱中国文化的西洋人,那jiao谈过的已不能算是一个小数目,以我个人的经验,他们对于我们自己推崇备至的、堪称是中国古典文化的最高峰与集jing1华于一炉的《红楼梦》,大ti总是表现chu三点态度:一、他们当然都知dao其在中国文化中的重要xing、代表xing,而且会告诉
你,从他们的前辈起,就不仅重视而且动手翻译了这本中国古典名著,他们自己或通读过或至少是翻阅过译本;对于你同他们谈《红楼梦》,他们总是肃然而敬,很愿倾听。二、他们一般却又都坦率地告诉你,他们个人不是特别喜huan这bu作品,仅就中国古典小说而言,他们更喜huan的可能是《金瓶梅》、《水浒传》、《西游记》;比如瑞典学院院士ma悦然,他已将《水浒传》、《西游记》译为瑞典文,但并无翻译《红楼梦》的打算,他说瑞典的知识分子都能读英文或法文、德文的《红楼梦》,而一般只能读瑞典文书籍的瑞典人,你就是给他们译chu《红楼梦》来他们恐怕也不能欣赏,说到底他个人对把《红楼梦》译成瑞典文缺乏充分的激赏以为动力。再如一位意大利女记者前不久对我说,她读《红楼梦》时,觉得那叙述实在繁琐难耐,她很虔诚地当作一桩加qiang东方文化修养的事来zuo,却只意识到“必要”而并无多少审mei的快gan,因此她宁愿通过看《红楼梦》电视剧的录像带来“速成”对《红楼梦》的了解;这令我联想起我对西班牙古典名著《堂·吉诃德》的态度,尽guan杨绛女士的译笔极佳,我也还是不能逐页细读这bu名著的全译本,而更乐于看据其改编的电影乃至于芭lei舞剧。三、当你问到中国的《红楼梦》在他们西方民间中的影响时,那回答就更会让你尴尬,他们往往会说,作为一般西方人阅读中国古典小说类书籍而言,也许排在最前面的是《好逑传》、《rou蒲团》和《今古奇观》、《唐宋传奇》、《聊斋志异》的选本,然后可能便是《金瓶梅》;对于中国古代小说家他们可能一个也说不chu来,非问,细想想,也许会有人说chu施耐庵,说chu蒲松龄,其至说chu李渔(他写的小说《十二楼》在西方早有译本),能说chu曹雪芹的,必是凤mao麟角。
西方人之难以进入《红楼梦》的艺术世界,恰恰说明了《红楼梦》在展示我们中国古典文化的jing1度、shen度、高度方面达到了何等峻伟的地步。的确,一个西方人如果能像一个普通的喜爱《红楼梦》的中国读者(不必是“红学”家或大知识分子)那样,比如说在读到第四十回中贾母畅谈“ruan烟罗”和“霞影纱”时,会gan到津津有味,那么,他就真是跨入中国文化gong殿的内层了。可惜中、西文化的ju大差异,使得最ju中国文化底蕴的《红楼梦》,至今未能引chu西方首先是汉学家们的ju大而执著的热情。我们都知dao西方汉学界对学问抠得非常之细,比如对老子和《dao德经》,其研究之多之琐之频,光看论著存目,便会目眩心惊。就是研究李渔的专著也很有几本;但有没有研究《红楼梦》和曹雪芹的专著呢?在西方大学里教书或搞研究的华裔用中文写的另说,直接用西文写的,竟非常之少,写关于曹雪芹的专著,据有人查目,居然是零,倒是有位汉学家写过一本关于曹寅的专书。
在这zhong情况下,中国人自己,确实有必要专门写chu至少一本给关心热爱中国文化的外国人看的介绍曹雪芹这位伟大的中国古典作家的书,现在外文chu版社chu了这样一本书,是他们特请从青chun期起,即把自己的心血完全投入了对曹雪芹研究的艰难事业中,并至今钻研不倦的“红学”家周汝昌先生写成的——《曹雪芹新传》。
请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