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那座村子的女人。因为她的出现,村里所有人的罪过全都被‘无化’了…
“相同主题的作品,还有题名为《游泳者——水中的雨树》的中篇。我写了一个青年发生了性犯罪,然而,另一个与此全然无关的高中教师却将其视为自己的罪过,代替罪犯上吊而死。
“后来,这一部分呀,被塙吾良引用到惟一一部以我的小说改编的电影中去了。当时大多数电影评论家都说不明白这一段插曲的意义,给予了严厉的批评。但是,我认为自己人生的主题被吾良看穿了。
“…我甚至在想,这该不是吾良也拥有的同一主题吧?”
“当着女性崇拜者的面,作家都很健谈呀。”黑野打断了古义人的话头“大概是这么一回事吧?在你和吾良之间,存在着一个共同的、年轻时犯下的罪过和污秽,你们俩一直都在期待着奇迹,把那罪过和污秽无化去的奇迹。可是,塙吾良除了自杀就没有别的出路,而长江古义人却活了下来…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可是,因对方将共同的罪过和污秽引于一身而死去、才得以存活下来的你,假如对此坚信不疑的话,吾良君可就算出尽洋相了。直至目前为止,一直有一种谣传,说是你在把阿亮作为赎罪羊。就连吾良君也是如此吗?
“如果说,千君的柏林之行,是对自己亲生儿子和亲哥哥被你作为赎罪羊的…一种反抗,会有很多人认为这种想法是非常自然的!”
桃花心木制成的巨大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此时已是夜晚十一点。正往办公桌对面转去的田部夫人裁减合身的裙子下面从腰部到臀部的张力,与罗兹实在难分伯仲。从田部夫人坐在靠背高高的椅子上的模样,古义人估计是社长挂来的商务电话,于是,他催促黑野站起身来。黑野则恋恋不舍地又喝干一杯纯麦芽制威士忌。站起身后,他端着那酒杯走出房间时,看见田部夫人一边对着听筒说话,同时按下办公桌角落上的一个摁钮。
黑野虽然已是酩酊大醉,但脚步并不错乱,上身也不见摇晃。他蓦然表现出活力,继续着办公室里的谈话。
“咱呀,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关照了芦原君、迂藤君,还有,叫做新剧的滨栗的哥们儿…然后就是你和篁君。现在,咱想创建一个新的组织。倒不是打算什么最后的辉煌。已经起好名字了,就叫‘苍老的日本之会’。咱,干得漂亮吧?
“现在呀,‘年轻的日本之会’的残余人员已是寥寥无几了。作为一个组织来说,已经不可能再干些什么。芦原君还是老样子,常在媒体露面,可总是与其同行的迂藤君却追随夫人殉情而死了。
“不过呀,虽说从年轻时起就没在媒体上过多露面,大家却在各自的领域里扎扎实实地干了过来。这样的成员,都在不屈不挠地生活着。比如说,在实业界处于中坚位置的哥们儿,就经常对咱本人提供援助,而咱也在为对方的一些文艺赞助活动发挥作用。也有一些哥们儿在政府官厅或大学等机构工作,甚至两度参加这些工作。对于大众场面,没想到他们也经历过轻松热烈的场面。有了这种一人挣钱、大家实惠的职业种类,还愁没有活钱可用吗?只有你因为获得了国际大奖,反倒与酒池肉林无缘了吧?”
走廊深处已是寂静无声,最初前来寒暄的那位经理和黑装青年正等候在电梯前。经理走近黑野,像是在转述田部夫人委托的话语。
“…是这么一回事。今天晚上已经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以后也还会有很多时间,长江君。《李尔王》的,那可是咱喜欢的道白呀…在咱们也面向那个接近终场的台词中,还远没有被彼岸所催促呢,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