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的意识了。比较之下,还是迂藤先生具有自知之明。他们不正是这样说的吗?”
“CT检查时,即便我的脑子正中出现白色蝙蝠状的东西,在客观上显示出眼下的我已经不同于早先健康时的我,可我还是要活下去!如果能够写作的话,还是要写下去!至于如何看待这一切,则是媒体方面的工作。”
“不过,即便客观证明了你的脑子已经不再健康和正常,你却还是要活下去,能够写作的话,还是要写下去。你是怎么想的呢?”
“因为,现在的脑子是我的呀!虽说早先的脑子是健康和正常的…现在可是以已经不正常为前提的…却也曾考虑过终止生命的事。在现在的脑子里,同样考虑终止生命,也许是可能的…”
真木彦偏过已凸起血管的高高额头思考着。于是,松男开始提出自己的看法:
“俺呀,只指望古义人先生在CT检查中没有异常。可万一真有异常的话,大概有两个可能性。一个呀,是古义人先生在纳骨堂那声势浩大的坠落,因此才产生异常的。另一个呀,就是长年以来过度使用脑子,因此呀,早已经生出了异常。
“不论因为哪一种情况而出现异常,都要请古义人先生慢慢治疗。也就是说呀,俺赞成’无论遇上什么情况也要活下去‘这个方针,你还有阿亮君这个孩子呀!至于是否写下去嘛,那也许是别的问题…”
这次轮到古义人感觉到自己的血气冲上了额头。罗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松男。原本估计他会叙说一种让人不能大意的复杂思考,他却用非常单纯的语调说了起来。松男意识到了罗兹的眼光,随即重新用说给罗兹听的语调说道:
“这几天呀,为了慎重起见,察看了那个被抓坏的挂轴,就是古义人先生挺身上到储藏室和天井之间,在那里抓坏了的挂轴。那是上一代在永平寺从一个关照他的人那里得到的。挂轴上有两行书法,上面为,然后是○,下方则写着方语圆音。在另外一行,写着唱涅槃。古义人先生,你还记得吗?你父亲过世后,俺家上一代去府上做法事,哎呀,以你母亲为对象进行说教。当时…所谓说教,其实就是在请人写这挂轴时得来的一知半解的学问…是从《道元和尚广录》中引用的话语。你在一些作品中写过这件事吗?说是身为孩子的你,在一旁听了为之感动。”
“用汉字来写,是显得有棱有角。不过其发音,也就是在梵音中,则是从口中说出的、语感圆润的nirvana这个语汇。虽说还是孩子,当时却在想:是这么一回事呀!”
①涅槃会,每年二月十五日,寺院为纪念释尊入灭而举行的法会——译注。
②上堂,指住持为了说法而登上法堂——译注。“这是道元和尚在涅槃会①上堂②之际所说的,也是小寺在涅槃会上悬挂的挂轴。古义人先生是否因为下意识地感觉到了有关母亲的往事,才来寻找这副挂轴的?俺从阿纱那里听说,尽管你与母亲之间曾发生各种冲突,可你母亲内心最为牵挂的还是你呀!你母亲也唱颂着方语圆音和涅槃nirvana,她已经升天成佛了。该不是想要证明这一点的那种下意识,在驱使你如此鲁莽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