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喊叫声中,是不可能心绪安宁地在山寺中深藏不露的。即便身为’童子‘,也如同文字所表述的那样,还只是孩子的年龄,是否因为恐惧而想逃往森林中那个’童子‘的力量之源去呢?我认为,就在他因此而进入森林之际,却遇上了暴发的山洪。”
对于阿动那些有关“动童子”的知识和解释——似乎存在曾对此进行充分指导的辅导者——古义人泛起了兴趣,更对阿动的精神作用本身感到有趣。罗兹看穿了古义人的这种想法,于是开口说道:
“古义人你正在考虑写有关’童子‘的作品,说你是因此而回到山里来的也未尝不可吧?现在,古义人你是如何构想’童子‘这部小说的?”
“确实准备创作有关’童子‘的小说,可是…我一直在思考,笔记也写了不少,可是,一旦开始动笔写作,却又好像觉得不着边际。”
“到了实际展开写作的阶段,即便要被置换上更为具体的内容,现在不还是应该制定出计划吗?不过,你是不是觉得问题在于如何写好第一页?就像古义人你在随笔文章中曾数度谈到的那样…”
“是的。虽说实现起来比较困难,不过,作为相应的设想还是轮廓分明的。倘若是说这种构想的话,倒是准备好了。
“他本身躺卧在这片森林的深处,能够在梦境中看到业已前往现实世界的’童子‘们接连发生的变故,细说起来,我想要写的就是这种超’童子‘的故事。而且,超’童子‘做梦的能力,是驱动分布在全世界的’童子‘们的马达,也就是说,超’童子‘借助自己的做梦能力,才使得这个世界得以运转,故事大致就是这样的…
“虽然与此相关联,可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写才能使得它们连接起来,也就是这样一种构想。我想这样写:尽管出生于山谷间,却不曾被选为’童子‘的人…我也包括在其中…可以做各自的梦,他们通过自己的梦境,得以与沉睡在森林深处的超’童子‘连接起来。这种情景就如同登录因特网的网站一样,那些借助自己的梦境接通森林里超’童子‘的人,可以自由出入于超’童子‘梦境档案馆中所有时代和所有场所的戏剧,并可以实际参与其中…”
在说着这些构想的同时,古义人觉察到罗兹已经陷入她本人的思考之中。她进入了一个新的构思并因此而亢奋起来,这在她从耳朵到脖颈的皮肤上显现出的红白相间的斑点便可以看出来。阿亮也像打量新奇的动物一般看着自己身旁的罗兹,可被注视着的罗兹却连回视一下都顾不上。不一会儿,她像男人似的吐出一口粗气,拽过放在脚边的女式手提包,从中取出大学出版局的大平装本书,然后用手指摁住书中的页码,抬起熠熠生辉的眼睛说道:
“古义人,刚才你所说的构想,完全可以套用于日本古典文学的惯用术语,那就是’通往梦境之路‘!我的老师也…当然,他并不是依据日本文学才作如此阐释的,他在这本书中也偶尔说到了相同的内容…弗赖伊就曾将乔伊斯的菲尼根与HCE之间的关系,说成是独立存在于行将过去的世纪…也就是二十世纪文学的关系。
“所谓乔伊斯的菲尼根,是做了梦的巨人,最终泛指所有人都是做梦的巨人。而这里所说的HCE,则是指相同的人作为梦境中的英雄而活跃的那种形式。他体现了历史的循环性经验。
“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与你那位做梦的超’童子‘和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的’童子‘们的关系,我认为是相互平行的!另外,与那些无法成为可以进入超’童子‘梦境的’童子‘的人的关系,不也是相同的吗?!”
“我还没有读过《为菲尼根守灵》这部作品,只是大致翻阅了一下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