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庸大惊，盯着二掌柜问：“真的是他？”二掌柜有怕他的目光，赶。长栓想说什么又忍住，只是张地盯着致庸。致庸忽然仰天大笑，半晌，自语：“若是这个人来，我更不能撤了！我和这个人有约！”李德龄脸一下白了，小声问：“东家，您说啥呢，您没喝酒吧？”

致庸大笑：“你甭怕，我本就不信长军真能打北京！我当时对他说，他要是真能打北京城，我就服了他，请他喝酒！”屋里的人都白着脸不说话。致庸呆了一会，神情慢慢沉重起来：“当初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这个人还真带兵杀向北京来了！”

致庸很不以为然：“听到了怎么着？我就是认识他，还是老相识呢。”他大致说了一下和刘黑七的往，接着：“前年去江南贩茶，茶船北返的路上，我、孙先生、长栓在武昌城下被一群土匪劫了，差一没砍。正是这家伙及时赶到，救了我们的命，我让他跟我走，他不但不肯，还和我打了赌，说他们一两年内准能打北京。我说不能，他们说能，没想到他还真打过来了！气死我了！”“东家，原来您真认识这个刘黑七？还和他打过赌？”二掌柜有害怕了，说着话，人还往后躲了躲。

雪瑛沉沉地看了他一：“这个我自有主张，都先稳一稳，你吩咐盛掌柜先把当铺关了，等我了决定再说。”说着她挥挥手，示意胡家退下。胡家心说这不是变成一个都不走了吗？但他不敢再说什么，抹抹脑门的汗，赶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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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二掌柜探一个脑袋：“东家，我刚刚听说，是长军的北伐队，领的是个有名的大将，竟然是你们山西人，叫什么刘黑七！”

成青崖：“主意是个好主意，只是乔致庸那么聪明，就看不我们的金

致庸不满地看了他一：“我喝什么酒？这个刘黑七，我和他真的有约在先！他要是真能打北京城，我得请他喝酒！”李德龄大惊失，对二掌柜使一个。二掌柜吓得一哆嗦，回把门外的众伙计轰走。

李德龄终于绝望：“东家真要留下？”致庸看看他，一笑：“李大掌柜，你去告诉众人，愿意走的，今天就可以让他们离号，事情过后，若大德兴茶票庄还在，他们可以照常回号；不愿走的，就跟我一起留下！”李德龄：“东家，无论是铺还是银，说到底都是外之，您不可惜这些东西，也不可惜您自个儿的一条命吗？”致庸盯着他看：“李爷，到了这会儿，我仍旧不相信他刘黑七真能打北京！”一听这话，李德龄和二掌柜不再劝说，对看一，叹气走去了。

李德龄叹气：“东家，刘黑七杀北京，一定玉石俱焚。我们不走，您就不怕他们杀了您，抢铺？”致庸慨然：“李大掌柜，你就忘了一句古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长军真的打北京，我一个小小的茶票庄岂会不完？房能带走吗？下到都是兵暴民，你拉着银车又能走多远？反过来说，要是长军打不北京，大清国无恙，咱们的茶票庄自然也无恙。一动不如一静。”说着他朝外望望，下定决心地亢声：“是的，我不走，更何况我和刘黑七打过赌，即便为了守信，我也要留下！”

这个决定只能让胡家暗中叫苦不迭，因为除了典当业以外，茶叶和丝绸业这方式和价格竞争，摆明了要大亏；至于票号，只怕风险更。但雪瑛似乎铆足了劲要和乔家过不去，铁了心非要不可。胡家向来怕她，只劝了几句，便闭上了嘴。

广晋源里里外外一片忙，装好的银车刚要发，却被围在门前的客挡着。众人手里拿着银票，嚷嚷声此起彼伏：“你们不能走。…‘‘陕把我们的银兑了！”场面十分混。

这边李德龄颤声：“东家'网0才的话您可不要说。您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大匪首的？要是叫官府的人听到了…”

现在长又打过来了，为了何时离京的事，又让胡家大为痛，再次领教了这位东家的倔与乖戾。长要打北京的消息，狂风般旋裹了京城每一个角落，何宅也不例外。胡家劝了好几次，雪瑛却纹丝不动，只吩咐：“你派人盯大德兴茶票庄，只要他们不撤庄，我们也不动！”胡家心里发急，想了想说：“东家您看是不是这样，我和盛掌柜留下打店里的事情！东家和小少爷先走。”

田二掌柜跑大掌柜室，对成青崖着急：“大掌柜，门堵着上百的人，咱们的银车不去！就是去了，我也害怕这兵荒的，遇到了盗如何是好！”成青崖上贴着膏药，捂着腮帮直冷气，发火：“怎么办怎么办？到了这时候，我是神仙吗？还有多少欠账没收上来？”田二掌柜声音低了下去：“还有五六十万两。”成青崖又问：“银库里有多少存银？”“前几天照您的吩咐拉走了大半，现在还有一百多万两。”成青崖吃了一惊：“怎么还有这么多？…你有什么救急的主意？”田二掌柜睛骨碌碌转，接着上来低语了几句。成青崖一惊，问：“你是说把我们的存银和业务全托付给乔致庸？”田二掌柜：“乔致庸声声说同业间要相互扶持，大掌柜就借这个由，请他们接收我们的存银，全权代理我们留下的业务。长军打来，乔致庸的庄垮了，我们可以在山西找他要银，长军打不来，大家虚惊一场，我们多舍弃一些利息给他们！”

雪瑛这段时间一直在北京住着，除了翠儿和赵妈，她没带什么人过来。胡家在京城挑选的宅，外看着不显山，里面却别有天，雪瑛颇为满意，已经夸过他好几次了，这让胡家心中很是得意，虽然在他里，这位东家实在太难伺候了。何家的典当行由雪瑛请来的那位盛掌柜掌控着，一段时间下来，业务倒也风生起，颇为红火。但是除此之外，这位东家的举动都透着疯狂和古怪。她先后暗中聘了江西籍和安徽籍的两位掌柜，斥给大量的资金，参与武夷山茶业和苏杭及潞州丝绸业的竞争，以惊人的价格挤压乔家在当地的生意。这两位掌柜就像雪瑛住在北京一样神秘，对外一直自称是东家，何家也只有两三个人知他们。这还不算，这几日乔致庸回到京城，携着代汇江南四省京饷的业务，声震全国。雪瑛私下立刻回应，计划聘一个非山西籍的掌柜军票号，与乔家一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