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了呢?当然,不太强烈,蹴那么一点点,不到正常状况的十分之一,因为他一察觉就拼命分散注意力,再加上他的恐惧,压制了它的势头。但它的蠢蠢欲动足以说明他内心的不洁。尤奇感到羞愧难当,不敢面对小姐,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阵,小姐的手离开了大腿根部,尤奇的身体和心情终于都平静下来了。他终于战胜了自己。尤奇长吁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这个时候,尤奇对自己是满意的,他相信,能够战胜自己的人并不多。
小姐还在搓揉他的下肢,但明显减轻了力度,有一点敷衍了事的味道。尤奇并不在意。他用多少有点自傲的口吻对小姐说:"我肯定是你接待的一个特别的客人。"
小姐不言语,好像并不理解他的意思。
尤奇又说:"吃你们这碗饭不容易,肯定会碰到一些古怪的家伙。"
小姐直愣愣地看着他,还是不理解。
尤奇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会有人提出非分的要求。"小姐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做正规按摩以外的事?那当然也做的啦,不然划不来的。"
尤奇忽然有一股强烈的求知欲,鬼使神差地问:"都有哪些项目?"
小姐就说,比如有"冰火"啦,刚才有个客人要做,她都没做,她是不做这个的。尤奇没听明白,问是哪两个字。小姐仔细地解释了一遍,辅之以肢体语言,如何如何,说得很具体,也很平淡。但尤奇听得胆战心惊,他看过《金瓶梅》,其实就是所谓的"吹箫"。接着,小姐主动地向他介绍"推波",连比带划,语气随便,毫无羞耻感。这时,尤奇才怀疑,她根本不是什么新来的,而是一个老手。尤奇的眼睑急剧地跳动着,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在这现代城市的隐蔽处,在人性的阴暗面,居然还有如此赤裸丑恶的伎俩。
震撼之余,尤奇却也十镇静,他感到自己是在高处俯瞰,这一切与他无关。小姐停止了按摩,他也坐了起来,屈起双膝抱在怀里,以遮掩住下身。直至此时,尤奇还把这位小姐放在平等的地位,与她交谈。他确实想了解这类人的生活。他问及她的酬金。小姐说与老板三七开,一个点她只能得三十块。因为小姐太多,只能轮流上岗,一天也轮不到两个点。如果做正规按摩之外的项目,则倒过来,七三开,她们主要靠这些项目赚钱。如果顾客和小姐联手隐瞒,小姐还可以独吞,只是一旦被老板发觉,就吃不了兜着走。小姐说着说着,突然抓住尤奇一只手说:"推一个波吧,只要三百元!"
这时尤奇感觉自己完全回归为一个正派人的角色,一点不惊慌,正色道:"对不起,我是不做这个的。"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小姐摇摆着他的手,开始撒娇,"做一个嘛,做一个嘛!"
尤奇坚决地把手抽出来,说:"我只做正规的,你把正规范围之内的做完就行了。"
小姐不再勉强,但显然很失望,嘴巴微微翘起来,抓起他一只胳膊懒懒地掐捏。
尤奇说:"对不起,没让你赚到更多的钱。"
小姐打个呵欠,说没关系。过一会,她瞟尤奇一眼,迷惑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做呢?你是不是有病?"
尤奇哭笑不得。要在平常,他会认为这话是对他的侮辱,但转念一想,就不足为奇了。在这种环境中,她哪见过他这样的人?她的话反让他平添一份神圣感。
尤奇庄重地说:"我很健康,正因为我很健康,才不做那种事。我有我的道德底线"
小姐撇撇嘴,不以为然。跟她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他不指望她能理解。尤奇觉得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小姐的手越来越轻,成了漫无目的的摩挲,有一下没一下的,呵欠连天。小姐对他以及她的工作越来越不耐烦了,几次心不在焉地瞟墙上的钟。还唉声叹气,说哎呀真没意思。她那乏味的样子,真让他有点好笑。
尤奇就说:"小姐,你要是累了,就坐下休息休息吧。"小姐如蒙大赦,立即住手,打开了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