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们家主人的妹妹，怎么会让你丈夫个仆人呢？

“他是秘书，纳，和园看人。”

“我丈夫是陈妈失踪的儿，陈妈以前在我们园儿里事。陈妈不愧是良母，陈三不愧是孝。”

“我母亲同意了。我嫁给他，只因为他是个孝。”

“你就是写《陈妈》，那篇很有名的小说的吗？”

。他是我妻的哥哥。”

法官又回到座位上。脸上严肃状，他说：

只是暂时关在那儿，不久就会放来的。”

莫愁惊呆了。她问：“多久？”

傅先生知法官最初的想法也就是如此，怀瑜是要求给立夫一惩罚的。他于是向法官谢，法官向傅先生鞠躬还礼，退席而去。

树静而风不止

于是，傅先生叙述那场审问和立夫的辩护。

法官向陈三说：“你说你以前是个警察。告诉我你怎么后来受雇于孔家的经过。”

莫愁很兴她把那篇主张祖先崇拜的文字故意留在立夫的实验室里，不过她只说：“傅老伯，我想主要还是由于您亲自席的关系。妈和我们全家都谢谢您。”

母亲问：“怎么回事？”

傅先生答应再去设法。木兰只是满脸悲愁的望着。荪亚说：“现在咱们能的就是多钱，叫他在里舒服一儿。”

“今天得遇你这么个孝，实在兴。你和你妻走吧。”

“当然可以。”

“孔立夫，由你的自白看，你是提倡邪说扰人心。再者你把你妹妹嫁给工人，没有媒人，没有仪式，而在荒野，和不知仪礼的野蛮人无异。你也许不是共产党，可是你的行为近乎共产党。这些年来，人心已经颇为不安，对一切再扰人心的人，我们必须要压制。我判你监禁一年。不过，姑念你赞成崇拜祖先，提倡孝，你若答应从今以后，不再鼓异端邪说，不再批评政府，我把一年监禁减为三个月的拘留。”

这样的好儿，不会是共产党。”

傅先生说：“不用担心，孔太太。比原先所预料的好得多。

傅先生说：“这个陈三是个孝。他不幸生于贫家。我见过他住的房。他睡在他母亲为他的衣裳上。他起誓决不再穿那样的蓝布。他事很负责，为人也诚实。我曾经见他屋里自己写的对联：

你嫁给一个普通的工人，你不害羞吗？”

傅先生最后说：“那是文不对题。法官由一开始就决定要找他的罪名。他一定是受了人的买托，大概是怀瑜的买托。幸而在文稿里有一篇赞成崇拜祖先的文字，才确立他决不是共产党。共产党是不为祖先崇拜辩护的。不然的话，判得要重多了。”

“三个月。但是，我们还要设法叫他早儿来。”

冯舅爷伸他的手指，先伸了四个，后来伸了八个，他静静的问莫愁：“这个，还是这个？”他意思是四百或八百。“咱们的钱越多，他在里就越舒服。”

傅先生说：“两者都有关系。”

“他的理论近乎共产主义。”

“怎么个情形？”

环儿几乎大笑来，她说：“真是可笑！我们从隔屋里听到了。就因为那篇《论树木的情》，就控告他提倡异端邪说。”

“他在你哥哥家什么？”

陈三和环儿向法官鞠一躬，快乐的微笑。

“你们的结婚很不正常。孔环儿，你承认陈三是你丈夫吗？”

现在只剩下立夫跟傅先生，环儿，陈三几个人。立夫教他妹妹告诉莫愁和母亲不要担心。傅先生说他再努力去想办法，务使立夫早日获得开释。但是他不必担心立夫的舒适。卫兵都很敬佩立夫的学识，也知他家是王府园儿，自然会对他客气，因为可望得到厚赏。

傅先生向莫愁说：“你先生有那等才，我得向你喜。他和那位法官引经据典辩论起来。法官输了。立夫引证周礼，法官立刻改换了题目！”

傅太太也在那儿。她问：“为哪一条儿判罪？”

莫愁说：“狱卒是容易对付的。重要的是给他一间舒服的屋住，一个好床睡觉，被褥要好，饭也要好。若打算他早儿放来，就不是几百块钱的事了。”

冯舅爷说：“现在几千块钱都算不了什么。

陈三告诉他怎么跟母亲分开的，他母亲怎么寻找他，他怎么读到立夫写的小说而后决定到北京来寻找母亲，到了北京之时，母亲已经走了。话越往后说，越发情不自禁，法官也似乎受了动。转向立夫说：

由开审问起，全家就聚在一起，等待立夫的归来。莫愁看见傅先生和环儿、陈三来，她立刻失望了。环儿伏在母亲怀里哭了。

“我承认。”

莫愁说：“都是咱们的错儿。咱们早就应当去向那位法官送一份礼。原以为和警察局长说好了。现在要儿钱了。”

环儿回答说：“我不害羞。他自其力，没有什么可羞的。”

冯舅爷说：“我们在警察方面了五百块钱。你现在还想得什么别的主意呢？各门的官儿都得打打。”

“你说的是共产党的话。你们结婚没有媒人。”

立夫的脸沉下来，傅先生站起来说请求长开恩，再为减轻，但是法官立起来很客气的说：“实在对不起。我实在无能为力。他得罪了人。您若好好开导他，以他的学问能力，将来必能对社会国家大有贡献。”

立夫说：“是。为了这样的贤母孝，请长开恩。”傅先生这时了话。他说：“长先生，我可以不可以把我所知的说一说？”

养而亲不待

法官细心听，在最后，他想一个大的手势。他站起来，向陈三伸双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