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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论中西辜老发奇论悟签文(2/7)

木兰说:“你需要一个人伺候你,打扫卧室的地呀。”红玉微笑说:“二,人家生病,你还拿人家取笑儿。”往常她还会加上一句:“等我好了,再跟你算帐。”但是现在,她不说这话了。

“略识之无”她读的书就不少了。宝芬继续说:“您知,在过去,我们旗人不必忙着事,年轻的男人都是骑箭放鹰。女人就磕瓜,玩牌儿,闲说话儿。在旗的小即使不学读书写字,也从听戏和说不完的闲谈里学到不少。闲谈既久,博闻多识,就像学者宿儒一样了。”

红玉的丫鬟甜妹,扶着她坐起来,把枕安放好。红玉说:“二,你来看我,真好。你要多来几次,不然,你没有多少次好看我了。”她说着满了泪,拿块手绢儿。木兰说:“你说。刚才我还跟三说要吃你的喜酒呢。”“我的若不争气,那又有什么用?新郎看见新房里都是些药瓶药罐,那又有什么乐趣儿?”

莫愁说:“你若不动笔写,你就不会想写诗。诗是表现情的,你越想表现,你的情就越多。”

她对弟弟说:“你要知,你现在等于和四妹定婚了。”

木兰又说:“这边儿你看有什么异乎寻常的情形没有?”莫愁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也许是阿非比往常更多去看母亲。这也是自然的。哪个男孩不喜看漂亮小?不过宝芬人很正派,对阿非不肯接近。她不是下贱女人。”

木兰简直受了迷惑,心想,除去曼娘之外,她再没有碰到一个像宝芬那么令人心醉的小,而且她比曼娘更富有才艺。不过她觉得自己如堕五里雾中,莫明究竟,她想事情确是蹊跷,无法相信。

红玉说:“这不是诗。我只觉得我心里有话要说,非说来不可。没有人和我说话,一个人好寂寞,就对着纸说说而已。”

木兰说:“你知,我弟弟和他表妹已经订了婚。”

红玉回答说:“只是两首诗。你若看,我可生气了。”

宝芬只是简单的回答说:“我不能。”木兰实在不能懂。

所以,过了几天,宝芬就又回到姚太太院里去,木兰送她回去的。木兰把她留在母亲屋里之后,就到莫愁院里,莫愁的院正在母亲院的右边儿。木兰把宝芬持要回来这不可解的情形,告诉了莫愁,并且又把她看来阿非对这新丫鬟的用心,也告诉了她。

木兰说:“写得很好。”

木兰说:“莫愁说得对。我们若生在古代,我的,就应当打你。现在时代完全不同了。我自己也许还要写呢。但是治疗写‘闺怨’这类病,就是赶嫁人。那时候儿,你再写,写的也就不同了。”

莫愁说:“我也看来了。”

芬芳香过总成空

他俩听见甜妹轻轻叫她们:“小,我有话跟您说。”

莫愁也立在那儿看。

瓶旁边儿,有几张纸,上写着娟秀的蝇小楷。木兰的光一看到,红玉赶去拿回来。

她名字叫“宝芬”!

木兰劝他说:“可是你是男的呀。”

木兰莫愁立刻站住,很焦急的问:“甜妹,什么事?”甜妹说:“是这么回事。我因为不分昼夜伺候我们小

于是妹俩到红玉院里去。近来红玉比以前更消瘦。过去圆圆的小脸儿,现在看着细长了。手腕上的骨和手指节儿,都在白白的儿之下看得很清楚。木兰很担心,但是没说什么,生怕惹起红玉的自怜之心。

暗香病好一儿之后,木兰还要留宝芬,但是宝芬说:“谢谢您对我这么厚待。但是我不能再在您这儿事了。其实我心里但愿伺候您一辈呢。”

“那么为什么你不肯和我在一起呢?”

木兰不胜好奇,对红玉说:“让我看看。你我俩人之间还有什么说的。”于是开始看。红玉憋气又羞愧,转过脸儿去。

阿非自己辩护说:“我喜宝芬正和你喜她一样。”

莫愁说:“妹妹,我告诉你,最好不要写诗。对你的不好。可是你偏偏不听我的话。”

宝芬的这态度,木兰百思莫解。难她和阿非有了情?

这时候儿有蹊跷的事情现了。前几天阿非已经常去看母亲,比以前去得勤。现在宝芬在木兰那边儿帮忙,阿非又常去看木兰。木兰觉到了危险,就明白告诉阿非不要和新来的丫鬟太要好。

“红玉怎么样?”

红玉的脸羞红得像桃一样,她自己辩解说:“我本意并不真想写诗,不论闺怨不闺怨。我只是看见枕上有我落下的发,就开始写了几行,不知不觉笔就写下去,我自己都忘了什么呢?我得向二告饶儿。”

但是红玉够不着,木兰早抢到手。木兰把得折皱的纸拿在背后,问她:“上面写的什么?”

后来,她又多次和宝芬说话,发现宝芬也通经典,也会诗词。她想到弟弟阿非。忽然她想起红玉在西湖月下老人祠怞的那句签文:

纸上是两首诗。第一首是有于她自己的掉发,第二首是普通的题目《闺怨》,意思指的是杭州之游。

在红玉心里,她很激木兰,觉得木兰最了解她,因为木兰了解情的真义,在往杭州的旅途中,她曾经听木兰说过。

“我看你的诗步了没有?”

“为什么不能呢?我们可以好朋友啊。”

木兰说:“你觉得他们俩也该订婚了吧?一订婚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红玉也比较安心。咱们得跟爸爸去说。”

木兰那么喜和宝芬在一起,一天她去对父亲说暗香生病,暂时需要人过去帮着事,问是否可以把宝芬借去几天。虽然宝芬喜木兰,可是她似乎不愿意去。但是既然要她去,她只好过去。

宝芬一听,立即明白了木兰的意思,脸上立刻很郑重的说:“少,您错了。我在这儿是用人。我并不存心结什么贵人。”

“不行。”

她大声说:“不要看。”

红玉说话的腔调儿里,有一儿与以前不同之。还是病的缘故呢?还是情,使她更温柔,减少了平常的刚好胜呢?还是因为在这心事上,她觉得更需要依靠木兰呢?来之后,木兰对莫愁说:“你注意到她有了儿变化吗?平常辩论什么,她持非她胜不可。现在她大不相同了。”

甜妹说:“小昨天晚上在灯下写的。我劝小不要费神。小不听。”

“大分时间都躺在床上。阿非也去看她。你知,在他们这年龄最麻烦。若是红玉屋里没有别的人,他还不能去。”

木兰来了好几次,和宝芬说话。宝芬显然以前是生活在旗人的上等社会。木兰很喜听她谈论旗人的家生活。宝芬常常在畅谈之时,忽然住不言,这更使人觉得神秘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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