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糟糕。问题只在他想多享受或少享受这闲适的生活，以及他要怎样安排使这生活实现而已。也许国人只是在这个人人都在事的世界上，对于“闲”一词到惭愧；可是不知何故，正如我确切地知他也是动一样，我确切地知他有时也喜松一下，在沙滩上伸伸懒腰，或者静静地躺着，把一条舒舒服服地-起来，一条手臂垫在下枕。他如果这样，便跟颜回相差无几了；颜回有的正是这德，孔在众弟中，最佩服的也就是他。我只希望看到的，就是他对这件事能够诚实；他喜这件事的时候，便向全世界宣称他喜这件事；当他闲适地躺在沙滩上，而不是在办公室里工作时，他的灵魂才会喊：“人生真丽啊！”所以，我们现在要看一看中国整个民族的思想所理解的一哲学和生活艺术。我以为不论在好的或坏的意义上，世界没有一样和它相象的东西。因为我们在这里遇到一完全不同的思想典型所产生的一完全新的人生看法。任何一个民族的文化都是它的思想的产，这句话是毫无疑义的。中国的民族思想在族上和西方文化那么不同，在历史上又与西方文化隔离着；因此，我们在这地方，自然会找到一些对人生问题的新的答案，或者，更好些，找到一些对人生问题的新的探讨方法，或者，还要好些，找到一些对人生问题的新的论据。我们知那思想的一些德和缺，这至少可以由过去的历史看来。它有光荣灿烂的艺术，和卑不足的科学，有伟大的常识和幼稚的逻辑，有致的，女的，关于人生的闲谈，而没有学者风味的哲学。一般人都知中国人的思想是一非常实用而明的思想，一些好中国艺术的人也知，中国人的思想是一极灵的思想；更少数的人则承认中国人的思想也是一极有诗意和哲理的思想。至少大家都知中国人是善于用哲理的光去观察事的，这句话是比中国有一伟大的哲学或有几个大哲学家的说法更有意义的。一个民族有几个哲学家没有什么稀奇，但一个民族能以哲理的光去观察事，那就真是非常的事了。无论如何，中国这个民族显然是比较有哲理光，而比较没有效率的，如果不是这样，没有一个民族能经过四千年有效率的生活的血压而继续生存的。四千年有效率的生活是会毁灭任何民族的。一个重要的结果是：在西方，狂人太多了，只好把他们关在疯人院里，而在中国，狂人太稀罕了，所以我们崇拜他们；每一个有关于中国文学的知识的人，都会证实这句话。我所要说明的便是这一。是的，中国人有一轻逸的，一几乎是愉快的哲学，他们的哲学气质的最好证据，是可以在这智慧而快乐的生活哲学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