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晨的丧钟（2）

“石校长：

您务必chou空视察一下中文系的学生寝室，此乃全国之最也。

切记。切记。

中文系一行侠仗义的学生”

信中没有写明因果，但“全国之最”的说法引起了石坤的兴趣。到离大以后，石坤专门开设了“校长信箱”在学校的主要路口都设有信箱，同时公布了他的电子邮箱地址。几个月来，他收到了不少匿名信，可大多是反映jimao蒜pi的小纠纷小麻烦，他过目以后，就督促相关bu门调查chu1理。只有这一封信提供的线索，他决定亲自去看个究竟。

下班后，石坤去了学生生活区，问了几名路过的学生，找到了中文系的宿舍。离大的住宿条件在省内高校中名列前茅，由于宿舍充裕，各系进行分区guan理，an系别分割区域。中文系人数较多，占据了由五幢宿舍楼围合而成的A区，男生住两幢，女生住三幢。离大创新的宿舍guan理模式曾被中央级媒ti专题报dao过。

石坤站在A区的中央草坪前，引颈张望。A区地势独特，位于整个学生生活区的入口chu1。换言之，前往其它各系的住宿区，势必要经过A区。由于A区的通dao作用，学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石坤信步进入A区的一幢男生宿舍。他发现一楼并没有寝室，全bu改作铺面，卖百货的，租碟片的，理发的，应有尽有。上了二楼，他更加吃惊，原来二楼的房间效仿了中文系的教室，墙bi打通，连成一片，变成了一个大网吧。铺子和网吧的生意都很兴旺，购wu、上网的学生把楼dao挤得水xie不通。

迈上三楼时，符远志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三楼倒是循规蹈矩zuo了寝室，那拥sai的景象却chu2目惊心，比难民营还破败。小小的房间里，密密麻麻摆了四张上下铺的铁床，中间的空地还挤了两张行军床，剩下的过dao放满了脸盆、杂wu，只够掂着脚尖儿经过。屋子横空里拉一条晾衣绳，晒着水淋淋的衣裳被单，把光线全遮住了，而墙角chaoshi得生chu了绿茸茸的苔藓。

有一间宿舍坐着两个男生，边聊天边吃饭。石坤扮成学生家长，假装找人，侧shen进去，和他们聊了聊。他们告诉石坤，这zhong10人间已算中文系最好的宿舍了，专科生更惨，没地儿住，学校安排到了外tou，二十来个人挤一tao两室一厅的小公寓，房子对着一个大工地，嘈杂得要命，一到雨天，屋ding水漏如注，厕所里chao得长chu了一簇簇的小蘑菇。

“刚进来时，有家长联合起来，告了学校。系里表面答应降低收费标准，私下各个击破，逐一瓦解，用诱饵把家长分化了，搞得大伙偃旗息鼓，再也没人领tou折腾了。”那两个男生无奈地说。

石坤气极，tou疼yu裂。他靠在楼梯边，chou了gen烟，稳住神，jian持逐层看了一遍。三楼到五楼的宿舍，每一间房都像蒸笼，最多的挤了十二个人，进屋得学空中飞人，从别人的床上经过。

石坤一口气走完五幢楼，每一幢宿舍设置都一样，一二层zuo商铺，三到五层住宿。他又拖着疲惫的步子，去看了别的区域，还好，那些地方是正常的，没有乌烟瘴气的商业气息。相比之下，A区有如黑se地狱，不堪入目。

那封匿名信隐藏着的内幕，已是昭然若揭。石坤知dao那是姚建山的“创意”姚建山整个就是一jian商，把教育当商品，把学校当市场，为了赚钱，无所不为。但姚建山背后的那个支持者呢，石坤不愿去想。他下意识地回避着诸葛弈雄这几个字。那名字像一gen刺，一碰就戳手。

宿舍闹剧，石坤费了很大力气，才没有直接问责姚建山。鉴于教室事件的教训，他知dao对姚建山的任何惩chu1，说了，等于白说。而且他渐渐明白，和大药房以及教室一样，这是细节，不是症结。石坤已经看清自己面临的风暴，他必须权衡利弊轻重，尽快挖chu现象背后的本质，避免山崩海啸的发生。

在校级干bu例会上，石坤提chu了chu台加qiang教师队伍素质建设的相关规定。诸葛弈雄带tou表示赞同，沈德ting却审慎地沉默着。石坤对诸葛笑了笑，开始谈自己的构想。虽然他对诸葛的人品产生了极大的怀疑，然而诸葛的捧场每每还是让他受用。诸葛不比沈德ting，沈德ting就像低气压的yin天，bi1仄得令人难受。

“乔主任，请你负责记录一下。”诸葛吩咐dao。列席会议的乔冬rui依言摊开会议记录，逐条记下了石坤所说的内容。

“首先，从认识上，教职员工应该加qiang质量意识，”石坤说dao“教师的教学质量，机关干bu的服务质量，都是学校赖以生存的基本要素。”

“说得好！这就是咱们离大发展的命脉！”诸葛喝一声彩。

“第二，必须顺应世界科技发展的chaoliu，充分运用现代化的教学手段和现代化的学习手段，充分开展多媒ti教学，学校从ying件上加大投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