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恺接过来说“要是结婚了,我应当过什么样的生活哪?像你妈妈,像个只围着孩子和锅灶转的意大利主妇吗?要是发生了意外,怎么办?我估计,到头来你总有一天要坐牢的。”
“不,不可能坐牢。”迈克尔说“遭杀害是可能的;坐牢,不可能!”
听了这种信心十足的话,恺笑了,这种笑包含骄傲和骄傲所引起的开心之感互相交融的有趣的复杂感情。
“你凭什么那样说呢?我想知道你的实际情况。”
迈克尔在叹气。“这类事正是我不能告诉你的。”
恺沉默了好久好久。“这些年月,你硬着心肠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到如今你为什么要我嫁给你哪?我在洞房里就那么使你满意吗?”
迈克尔严肃地点了点头。
“当然罗,”他说“但是,我目前不费吹灰之力就同你入了洞房了,难道你认为我就因此才要娶你吗?注意,我眼下不要你作出回答。咱俩今后要经常见面,你可以先同你父母谈谈这个问题。我听说你父亲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你就先听听他的意见吧!”
“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娶我?”恺说。
迈克尔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块白手绢,然后按在自己的鼻子上。他先用手绢擤鼻涕:接着又用手绢把鼻子擦了一下。
“不嫁给我,你是有最充分的理由的,”他说“让一个经常擤鼻涕的人守在自己身边,这日子怎么过?”
恺不耐烦地说:“别东拉西扯,要严肃认真。我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呀!”
迈克尔把手绢拿在手上。
“好吧,”他说“下不为例。你是唯一令我爱慕和关怀的人。我之所以没有给你打电话,是因为自从发生了这一切变故之后,我认为你根本对我不感兴趣了。当然罗,我本来也可以不断地追求你,也可以哄骗你,但是我不愿意这样。如今我相信你,我给你讲一件心事,希望你甚至也不要对你爸爸讲。要是一切进展顺利,再有大约五年工夫,考利昂家族就可以完全合法化。必须先处理一些非常微妙的问题,然后才有可能。那个时候,就是你可能成为有钱的寡妇的时候。如今,我想要娶你到底为的是什么?好吧,就是因为我想要娶你,想要建立一个家庭。我还想要孩子,这是我该有孩子的时候了。我不想要我的孩子就像我当年受到我父亲的影响那样地受到我的影响。我并不是说,我父亲有意影响我。他压根儿不想影响我。他甚至还根本不要我插手家庭事务。他想要我当个教授,当个医生。但是,情况很糟糕,我不得不挺身而出,为保卫我的家族而战。我之所以感到自己不得不战斗,就是因为我热爱并敬佩我的父亲。他是我心目中最值得尊敬的人。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对生活中遭到不幸的人来说,他还是一个好朋友。他或许还有另一个侧面,但是对于作为他的儿子的我来说,那个所谓另一个侧面则毫无关心的必要。无论如何,我不愿意咱们的孩子也过那样的生活。我想要咱们的孩子受你的影响。我想要他们长大成为纯粹的美国孩子。具有真正的纯粹的美国气质,整个身心结构都是美国式的。也许他们或他们的子孙也会进入政界。”
说着,迈克尔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