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准备电影剧本、物色演员、制定制片计划具体细节。他忘记了自己的嗓子,忘记了自己不能唱歌。可是,当学会奖初步提出的名单公布之后,他发现自己是候选人之一,但是人家没有邀请他去向全国作电视广播。他虽然很不高兴,但也只耸了耸肩就过去了,照样干他的工作。目前教父无能为力了。他没有获得学会奖的希望,但是获得了提名也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他同尼诺两人共同灌的唱片,是意大利民歌专集,比他最近所灌的任何歌曲都要畅销得多。但是他心里明白,这里面尼诺的贡献大于他的贡献。他有自知之明,认为自己绝对不能再进行正式演唱了。
他同琪妮和孩子每周一起吃一次饭。不管事情多么忙乱,他从来也没有忽略过这个义务。但是,他可没有同琪妮睡觉。同时,他第二房妻子从他那里骗到了双方默认的离婚。因此他又变成了单身汉。说也奇怪,他如今不再那么热衷于同小女明星拉拉扯扯,要是他愿意的话,那些小女明星简直就等于送上门来的肉。他也实在大高做了。那些仍然很红的年轻的女明星和女演员竞没有一个来找他,他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但他也正好便于埋头工作。大多数晚上、他总是一个人在家,把自己灌的旧唱片放在留声机上,呷点酒,跟着哼几小节曲子。他原来唱得很好,好极了。他早已是个真正的艺术家了,这,他自己还不了解。他也不了解自己是多么热爱艺术。当他真正了解到艺术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恰恰由于酗酒、抽烟、乱搞女人而把嗓子毁掉了。
有时候尼诺过来同他一起喝喝酒,听听唱片,约翰昵总要盛气凌人地对他说:
“你这个笨杂种,你从来没有唱得像那个样子。”
尼诺总要天真得有点稀奇地微笑一下,摇摇头,说:
“对,而我也根本不愿意。”
他说话的语气总有点表示同情,仿佛他洞悉约翰昵的心思似的。
在新影片开拍的前一周,学会奖揭晓之夜来临了。约翰昵邀请尼诺过来陪陪他,尼诺却拒绝了。约翰昵说:
“老伙计啊,我从来没有向你提过什么要求,对吗?就求你今天晚上做做好事,到我这儿来吧。要是我得不到奖,你是真正能为我感到遗憾的唯一的人。”
尼诺一下子现出了吃惊的神色,他说:
“没问题,老伙计,我成全你。”他停了一会儿又说“要是你得不到奖,就忘掉这回事吧,只管喝醉好了,尽量喝醉吧,我会照顾你的。妈的,我自己今天晚上哪怕不喝酒也行:怎么样,这样该够朋友了吧?”
“有义气,”约翰昵说“这就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