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意思。”
“我们都没有意思,那又怎么样?”
“我妈妈那年嫁了个美国死胖子就要去美国了,我叫她带我一起去,但是死胖子不肯,他不肯出钱给我买飞机票,所以我想如果我有钱自己买飞机票的话就可以跟我妈一起走。我那时候一直觉得如果我再跟我爸单独呆在严家宅那阁楼里,我终有一天会被他打死,要不就是我把他打死。我害怕那样。”
他说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芒,语气迟缓又古怪,叫三三以为他大概真的要哭出来。他们都不再说话,臃肿的衣服偶尔摩擦碰撞着,而空气里面带着潮湿的气息。天气预报说第二天有暖空气所以快要下雨了。本来在派出所里阿童木拼死抵抗也不肯承认那些消防栓头是自己偷来的,他站在墙角里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好像被困住的小兽一样既愤怒又绝望。后来他爸爸来了。那是唯一的一次他见到自己那个总是喝醉酒无所事事的爸爸,他竟然感到微弱的抓到救命稻草般的高兴。但是爸爸根本没有听他说任何话就在他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他的脸撞在墙壁上,崩掉了半粒门牙。当时根本没有觉得疼,只是觉得嘴巴里含了好大一口唾沫,呸的一声往地上吐的时候才看到吐出来的全部都是血。
“他根本不听我说任何话。他根本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你知道那种感觉么?就是无论你做出什么努力,都不会有人相信你。”阿童木激动地说着,没有风,可是他却簌簌发抖“那时候我想只要能够离开那个恶棍男人,我去哪里都可以,进少管所也无所谓,只要再也不看到他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三三知道啊,她知道这种努力全部白费又没有人会在乎会相信的感受。那些大人们根本就不会听到他们的呼救,只是任由他们在各自的童年里面自生自灭。他们被困在那里却完全没有人知道。别人都向前走了,他们就好像是呆在别人荒草丛生的记忆里。
“你想要报复留级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