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建设开着车来到于兆粮家。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护士。

老葵从里院来时，透过窗看见老太太跪在菩萨像前烧香祈祷，心中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他走到正在看书的小葵边，说：“小葵，要听的话。”小葵也不抬地答应了一声。他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就把手在空中挥了一下，走了里院。一到外院，他心里骂了一句：“妈的，大老爷们，怎么婆婆妈妈的！”

在一旁的周建设给护士递了一个，话了：“不贵。每支也就比咱们的青霉素几块钱…就因为是药，也就张些。”

“是国产的吗？”于兆粮猜测地问。

于兆粮兴致很地说：“钢铁差了，肖眉打电话来，她在那边赶写一篇小说不过来…你们吗都站着？”

阿昆停止哀求，安静下来。警车呜呜叫着开走了，小葵撒就跑，消失在夜中。

老葵拿起电话又放下，拿起纸笔，画了一个开着的门，对老四说：“你上跑一趟，去公安局找姓赵的。”

老四接过纸看看，着，一边往外走。老葵又闭上了睛，摇着蒲扇对走到门的老四说：“以后这小事不要一惊一乍的，老太太受不了。”

鹰鹏公司的院后面还有个小院，老葵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正颤巍巍地跪在一间房里烧香。老葵微闭着睛坐在前院的藤椅上，手里摇着一个大蒲扇，桌上的收音机里正播着京剧《盗御》。这时老四慌慌张张地闯了来，附在他耳朵上低语几句。老葵拿起茶壶送到嘴边，听完猛地将茶壶摔在地上，狠狠地骂：“蠢东西惹是生非！”听到碎裂声，满白发的老太太从佛堂来，看着外院问老葵：“葵，又要啥…”

小弟兄刚想说什么，窗外传来了法制宣传车的喇叭声，等宣传车走远了，他说：“四哥，现在正在风上，人家连我一烟都不接。”

于兆粮兴地站起来说：“好多了，不光觉得力好，人也像年轻了几岁。”

老葵来的时候，老四们正一筹莫展地呆坐在桌前。看见老葵，老四抬叫：“大哥…”

于兆粮有些犹豫地问：“这针…贵吗？如果价格，就算了。”

“严打”的消息在鹰鹏公司引起了一阵不安。去公安局办事的小弟兄回来了，向老四报告说情况不妙。老四眉锁，一接一地烟，最后他把烟摁死在烟灰缸里，说：“你再跑一趟，给姓赵的加５万。”

护士在她边坐下，轻声问：“于主任…这几天，你觉得神好些了吗？”

看见他们来，于兆粮情地招呼：“小周…苗护士…坐、坐呀。”

护士接着说：“又半个月了，今天得再打一针…”

周建设环视一下房间，试探着问：“今天是周末，钢铁和肖眉…没回来？”

老葵抬望一老太太，缓和一下情绪说：“妈，没事，没事。”

“日本的。日本这个国家，就是发达。”周建设若有所思地回答着。护士和于主任卧室打针的时候，周建设打开了屋里的电视机。电视上正在播放关于全省“严打”工作的通知…

“阿昆，看你那熊样，别给大哥丢脸！”

老四随着老葵慌忙地朝老太太，也连声说没事。老太太回去后，老葵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老四轻声耳语说：“大哥，得先把人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