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建设和光明在老房里，打开两个麻袋将钱倒在地上。各面额的钞票堆了一地。

一个年轻女工小心地问：“１５00元一台，是不是贵了？”说完又求援似地看了看众人。周建设回答得很快：“原装、，我给你们是１２00元，给别人是１５00元。不过货不多。”

“周哥”光明喊了一声。

大杂院里很快排起了长龙。有人把周建设拉到一边，小声请求要替亲戚买一台，周建设满答应着，要他叫亲戚来钱登记，接着又小声地说，因为数量有限，就别再声张了。转间，队伍越来越长，尾都甩到街上了。

光明使劲。周建设接着说：“你明天把这些钱拿到银行全换成新票。”

我虽然已经辞职，但大伙对我是知知底的，不怎么说我也是从市委机关来的，不是二贩。”

周建设也不抬：“好，和我—起好好，我信得过你。”

瘦个儿船主站了起来。常年的海上生活，使他看起来像一截大的黑木雕，他的睛如鱼鹰一样犀利，一说话一结实的白牙。三个穿黑西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很警惕地看着周建设。周建设坦然地拉开旅行袋，满满一袋崭新的钞票。他望着船主，把旅行袋往前一送，说：“这是１0万元订金，１000台我全要。其余分货到款清。”

正忙着收钱的周建设转一看，惊喜地叫了一声，说：“光明，来得正好，你帮我登记一下，姓名、钱数，再给每家打个收条。”

周建设看着船主，诚恳地说：“我跟你说过，我是在替大老板事，我们公司的实力你尽可以放心。”

船主兴地笑了，锋利的白牙，他站起来说：“那好，从现在起，我和你们合作。”

周建设的事业发展得比人们想像的还快。半个月以后，十几个小工抬着电视机在周建设的宏安公司卸货了。光明夹着公司招牌和一堆证书走过来。他现在看起来比在鹰鹏公司的时候神多了，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镜，看起来像个知识分。他快步穿过来往搬运的小工，回对一个有趔趄的小工喊：“小心，砸了，卖了全家也赔不起！”小工唯唯诺诺，加快了脚步。

光明叹：“这么多钱，过去连想都不敢想呀。”

光明走办公室的时候，周建设正望着窗外沉思。光明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直到周建设转过来，光明才走上前去说：“周总，工商、税务、公安的手续都办齐了。可以挂牌了。你那些老街坊订的货都发下去了，余款也打给了船家，咱们的账该的也都齐了。”

“周哥，我跟定你了，我看得来，你是个大事的人。”光明佩服地说。

船主看着钱袋，又看看周建设，表情放松了一些。他一坐到床上，说：“快不过，我们是长线生意的，要的是长期稳定的合作伙伴，不是零售商。你知，以前一直是老葵代理我们在月江的业务，他这个人不大讲规矩，我们早想换换码了，就看周先生有没有这个气魄了。”

周建设问：“你来，老葵他们知吗？”

两天后，周建设穿一笔的西服，拎着旅行袋走一家略显破旧的宾馆。他事先约好的时间和地，前来与船主碰。走过宾馆安静的长廊，周建设直接来到楼上角落里的一个房间，推门去。

光明说：“我从看守所来就没回去，我不想在那儿了，他们本不信任我，我怎么都是个打杂的。”

一个中年人发话了：“小周兄弟，我要一台，现在就钱”说着就往周建设怀里钱。人群中不时有人叫：“我也买—台。”“我也买一台。”大家把周建设围住。周建设微笑着喊：“不要挤，一个一个来。”

这时刚从看守所来的光明，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周建设的老房，他随人了院，挤到周建设边。

“这只是个开始。”周建设埋整理钞票，很肯定地说。

听见这番话，上有几个人附和周建设，回用睛瞪着那个中年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