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与平时的她太不一样。他只好继续沉默。
难得口才大好的林晓维当然不罢休,继续说:“你这算是鼓励我搞婚外情了?这倒也算是公平了,谢谢啊。但是呢,周然,你说我有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公平,也去搞一点事情出来呢?或者说,你其实是希望我也那样的,因为如此一来,你和我就扯平了,我们可以站在同样的高度上说话了。嗯,应该是这样的吧,你的逻辑一向非常的清晰。”
而林晓维的逻辑,周然却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绕清楚。因为上周他连日劳神劳力地谈判,周末又遇上一桩桩烦心事,他的胃有一点疼,而他被扭伤的手,因为刚才他自己的疏忽,又添了新伤,,此时那股剧烈的痛沿着末梢神经蔓延到四肢百骸,一直通向大脑,他连太阳穴都在突突地剧疼。
周然用未受伤的手按了一下额头,口气很软:“晓维,我们改天再谈这件事吧。你早点休息吧。”
“周然,我俩没什么好谈的。我困了,我要去睡觉。”晓维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她落锁的声音很响。
周然去厨房倒了杯水,找出一片止痛药吞下去。他平时是轻易不喜欢吃药的,有点小病都宁可扛着。可是现在他的手实在是疼,头也疼。
不过十分钟后,晓维就穿着浴袍,抱着一团衣服又出来了。
他们的房子是错层式,客厅里周然坐的那个位置,可以把林晓维的行动看得一目了然。
她打开了客房的门。大约因为客房没有自带浴室,所以她在主卧洗了澡。
发现周然在看她,晓维也看向了他:“晚安,周然。对了,刚才你说过的话,你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对吧。”
周然刚刚缓和了一点的头又痛起来。他说:“你睡那儿,爸妈问起来怎么说?”
晓维进了客房,把衣服扔到床上后又折回来,她从门里探出一半身子对周然说:“我相信你肯定能给他们一个听起来最合理的解释。”随后她把门用力关上。
周爸周妈回家的时候,客厅一片漆黑,寂然无声,而电视屏幕却亮着,怀旧频道正播着一出老掉牙的黑白电影,刚演了个开头。
“这俩孩子,怎么睡觉之前连电视都不关?”周妈边念着边走向电视,而周爸打开了客厅的灯。室内顿时亮堂起来,周然斜倚着沙发,脚搭在茶几上,就那样睡着了。
周妈轻拍着他的肩:“小然,你怎么睡在这儿啊?起来回屋睡。”
周然被光线晃得睁不开眼睛,伸手去揉眼睛。因为习惯了用右手,却忘记手上有伤,疼得吸气。
周妈抓着他的手想检查一下他的伤势,又想到他中午还发着烧,伸手去碰他的额头。周然不习惯被人当成孩子,轻轻躲开。
“今天风很冷,你怎么开着窗睡着了?晓维呢?”周妈对他的疏离习以为常。
“我刚才在看电视。她睡了。”
周爸周妈一起又看了一眼静着音的电视。
“才十点不到,晓维今天睡这么早啊。我跟你爸给她买了她喜欢的大剧院旁边那家老店的椒盐酥,还是热的呢。”
“这么晚了,买吃的做什么。”周然说。
“这家店的东西真抢手。上回我们一块儿出去时晓维说要买一些回来吃,结果全卖光了。今天这么晚了,我们还排了十分钟的队呢,差点又没了。”周妈说“晓维睡觉前都要吃一点东西的,不然胃疼。你不知道吗?”
“哦,那我去喊她起来吧。”周然刻意忽略周妈的问题。
“不用了,难得她睡的这么早。我给她放到冰箱旁边,这样她半夜起来能看见。小然,你也来一块?”
“我不吃…哦,好的。”
夜深的时候,周妈躺在床上哀声叹气,害周爸也睡不着。
“我说,老头子,我们明天收拾一下,回家吧。”
“不是说要住满一周再走吗?”
“提前走吧。家里的小黄让别人代看着,我不放心。”
“你这是什么话?小黄你天天搂着抱着,但儿子和媳妇你一年也见不着几回。何况你儿子现在受了伤,晓维又有工作,更需要你照顾着。”
“凭他俩的经济条件,还会缺人照顾吗?我们在这儿他们才束手束脚。晓维现在有工作了,下了班还得拿出时间陪着我们。小然呢,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还得抽了空儿应付我们。这回他如果不是急着赶回来,也就不会出这事儿了。我看着他们当着我们的面这么装,我看着都累呀。”
“小然一直都那么阴阳怪气的。晓维的话一直不多。怎么装了?”
“你们这些男人,除了自己心里还能想着谁?除了你想看到的,你还能看见别的吗?”
“嗳,我又做错什么了?你怎么老是迁怒哇。”
“怎么不是你做错了?当初如果不是你…如果你不混仗,我也就不会失常,小然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跟我们这么生分。当初他多好的一孩子呀,又细心又贴心。都是你不好,才让小然性格大变。”周妈语气里带了一点哽咽。
“老太婆,我们不是说好了旧事不提吗?你这是干什么呀?”
过了很久周妈又说:“早点回家吧,省得让我看见不想看到的事儿。咱们那儿子,我管不了,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周爸也叹了一声:“你觉得小然跟晓维出问题了?我刚刚在想…小然从十四五岁起,好像什么事儿都愿意跟我们对着干。我们觉得好的,他就偏要觉得不好。我们不让他做的,他就非得做。你说,会不会是我们俩把对晓维的喜欢表达得太明显了,所以小然他…”
“闭嘴吧你,睡觉!”
这个晚上,沈沉替乙乙庆祝签售成功。
他们回的乙乙家。回去后时间尚早。乙乙说累,衣服也不换,就躺到床上。
沈沉烧了热水,泡了红茶端到她跟前。替她把容易起绉的外套脱掉,换上居家服。又抓着她的手,替她捏着右手的手腕和手指。
乙乙坐起来:“吓死人了。你有话快讲,突然这么谦卑,就像做了什么严重的坏事一样。”
沈沉把力道加大一点,丁乙乙疼得叫了一声,甩开他的手。
沈沉似假非真地说:“你现在是名人了,我当然得谦卑一点,省得你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