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回办公室。

我知这是在暗示我的反常。那一刻，恰好我还算宁静。我摸着上的冷汗说，我可能有些发烧，她充满疑虑地说，发烧可不是这个样。

她拿着化验单，又不厌其烦地掏老镜。喔，是范青稞啊。老病人了。院长的后门，难怪难怪。只是，毒检的标本，可是像广告里说的那样，请朋友吃饭，东西要越新鲜越好。你这个范青稞昨晚就睡在这里了？要不，她是

但是随着第一缕光照在“白和谐”上面，海波光粼粼地震，我的心境就奇迹般地好起来了。

工作··

特别是它的痊愈，为什么如此迅急如风，且一定要在我的办公室里，其它任何地方都毫无作用？

类似的情形又现过两回。都是我到外面开会或是被请去会诊，总之是不在办公室里。我脸刷白，冷汗淋漓，痛难支。别人要急送我到医院，我说，老病了，我自己知。你们只要送我回办公室就行了。

到了明天，它会更猛烈地舒展开躯，锯齿一般撕开萼，向着太…

在这孤寂的夜，我觉得没有人能理解我。我甚至无法表述自己的痛苦。表面上，我依然是我。我的容颜未改，位置依旧。家里的事，只要我不说，没有任何人知。有人退职不，一个护士的去留，一个方剂的买卖与放弃…这是一张偶然编织的网，我的心被围困在里面，孤独地动着。平常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但它们纠结在一起，就成了一五颜六的绞索，勒得我不过气来。我的家，我的事业，我的研究，我所主持的单位的向心力…

夜晚，我反复地看着BB机里依然存在着的那句话——不要在办公室里呆得太久。

我细细地回想一次次的发作，突然，一阵天塌地陷的觉，掳住了我。我极力镇定住自己。还好，自控力像一个忠实的老仆，一步不落地跟随着我。早上，护士长第一个上班，她永远有着白瓷的净和稳定。

我向大会主席告假。开会之前，曾反复调中途不得退场，但是他非常痛快地准了我的假。看来我实在是行为古怪，不宜继续留在会议上。好好休息，多保重。他对我说，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它呢！

我到无用，无助的凄凉…

今明两日的安排，是参加一个国内的学术研讨会。我从衣橱里选了一最鲜艳的衣服，以焕发自己的神。第一天还好，一切正常。也许是近来劳过度，我的力下降，到了第二天就明显地觉不支。一阵阵的烦躁像柴一样，焚烧着我的神经。任何一位发言者，都会激起我的烈不满，我大声喧哗，肆无忌惮地嘲笑别人，再彩的发言只要一超过十五分钟，我就怒不可遏，甚至对着会议主席咆哮，放肆地咒骂大家。我好像喝了烈酒，自己意识到失控，却没有办法制止。我迫自己沉默，但是毫无效力。思维像穿上了溜冰鞋，没有万向地四下击，撞到别人，就一个鬼脸，恶意地想同所有的人作对···

我想潘岗的事一定对我的意志有大摧残，再加上疲劳过度，休息一下，所以就复原了。

我把一瓶小便标本和一张化验单递给她，说，送到检验科，一个毒品检验。要特急。

晚上我住在办公室里。潘岗打电话来，我对他说，只是因为工作离不开。他哀哀地说，明天你一定回来啊，我说，好啊，那当然。

回家还是回办公室？

这个人一定早就知我家里的变化，他是关切我？还是提醒我？他是谁？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亲看到屈辱的一幕？！他是有意的吗？我不寒而栗。已经过了供应气的时间，但医院里还在间断供，办公室的晚上比家里要舒服得多。在这寒意料峭的早。我决定最近不回家了。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话不算话过。但是这有什么呢？家里的人已经先把一个大大的谎言送给了我。

护士长说，真倒霉啊，刚一上班，就被打发这环卫工人的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病人，能让我们的院长这样百般呵护。

我真的不到悲痛。或者说悲痛被我凝结成铁的一块，天立地占据着心灵的半河山。但是只要你不去想，不去碰撞，它就完整着，僵着，不会掉下一片渣滓，不会化一滴汤。你只要不理它，它就孤单透明地存在着，与你相安无事。

中间休会的时候，一位朋友对我说，简院长，您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彻夜未眠。

回到办公室，歇息片刻，一切症状消失了。我像被打碎的瓷，被一神奇的胶愈合了，不留一丝痕迹。一可怕的异常，这周期的发作，到底是什么怪病缠？

一呼到办公室温而有些闭的空气，我的不适就缓解了大半。我顾不上别的，只是大大地呼，那鬼罩的觉，神话般地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