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很有韵律的敲门声。

请进。简方宁说。

庄羽应声推开门，却倚在门口，并不进去，整ti打量了一下说，想不到院长的办公室这样简朴。

简方宁说，我是专给富人看病的穷人。富裕未必就是好事，穷未必就是坏事。请坐吧。她指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我不喜huan这样面对面地坐着，有一zhong审讯的味dao。侧着坐，是否可以？庄羽傲慢地说。

可以。不在于我们是怎样坐着，而在于我们是怎样活着。是吧？简方宁微微一笑。

庄羽就毫不客气地把原本是面对面的椅子，摆成了90度角，好像她和院长促膝谈心的样子。

能进院长室同您谈话，在这所医院里，是病人的殊荣。想不到我在临chu院的时候，能有这份待遇，很gan谢。庄羽说。自从通知院长要找她谈话，她就非常jin张。jin张的结果就是格外se厉内在，话锋甚是桀骛不驯。她把自己认为最坏的结局抢先说chu来，表示一zhong来去自由蛮不在乎的豪迈气概。

谁通知你要chu院的？我这个院长怎么不知dao？简方宁安详地问，一句话就把庄羽an到了她应该呆的位置。

是…是…庄羽接不上茬，这才gan到病人和医生斗嘴，永远占不了上风，因为你是在客场迎战，未曾jiao手，就得甘拜下风。但她毕竟聪慧过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说，这还用谁告诉我吗？你们的住院规则说得很清楚，私自xi毒者，an自动chu院论。

简方宁说，谢谢你把我们的规则记得这样清楚，看来是明知故犯了？但规则上说的是“自动chu院”你并没有走啊。我也没有通知你chu院，你现在还坐在这儿，是我的病人。

庄羽说，人都说院长厉害，果然是。我没有自动chu院，院长你如何看这件事？

面对着庄羽反戈一击，简方宁平静地说，我觉得你还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内心还想戒毒。你只不过是熬不过一时的痛苦反应，所以才xi了毒。我们的病房guan理也有漏dong，如果你无法得到毒品，就是想xi，也是无米之炊。你既已知dao我们的规矩，事发之后并没有溜走，说明你还想继续治疗。

庄羽的心事一下被说穿，又是gan动，又是无地自容，气焰不再嚣张，忍不住说，大姐，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简方宁正sedao，我不是什么大姐。我是院长。

庄羽刚热了一下的心，又冷下来。说，是是。我哪pei有您这样的大姐。

简方宁说，不是pei不pei的意思。我跟你谈的是工作。

庄羽沮丧地说，那您就开谈吧，我好好听着呢。

简方宁说，你和你丈夫，严重地违反了医院的规定，要受到chu1理。但考虑到你们进行的是中药戒毒的实验治疗，为了验证结果，如果你们愿意继续留治，在写chu书面检查和接受罚款后，可以继续留院。你们的意见如何？

庄羽说，院长，您真的想听我的意见？

简方宁说，我想知dao你的意见。

庄羽说，复xi把瘾勾上来了，立ma要犯。要是您不想看到我跟死狗似的躺在这儿，人事不知，先给我搞点粉xi。别的呆会儿再说。

简方宁抄起桌上的内bu电话，对着护士吩咐。片刻之后，栗秋送来一杯蓝se糖浆。

你喝下去吧。简方宁温和地说。

这是什么？庄羽不摸tou脑。

假如你留下来继续治疗，我就给你服这zhong药品。一zhong新的戒毒药wu，药效qiang大，1毫克可以对抗两倍海洛因。简方宁解释。

天下有这么好的药？那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吃？庄羽说着，饥不择食地把药ye吞进口里，连杯口的蓝se水珠，也添得一滴不剩。

如果你们夫妻…简方宁刚想说下去，庄羽向她很权威地摆摆手，好像她是这间房子的主人，然后微眯着yan，表示没有兴趣谈话。

简方宁明白xi毒病人反复无常，也就不再说什么。庄羽正在和ti内的gan觉争斗。过了好一会儿，她对简方宁说，你这个药不赖，可以对付得了海洛因。

简方宁说，别把一切想得那么简单。药wu不是万能的，到了后期，要把药戒掉，会有一zhong煎熬gan。

庄羽说，不就是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