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刚才不是说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张大光膀的脸立时黑了。他转向滕大爷说，老爷、到底是你说了算啊，还是她说了算？

这些家长里短的话，不要在医院里扯个没完。滕大爷不客气地说。

张大光膀洋洋得意。

哈哈，不认识吧？老

一块黑黄的石，满孔，表面凹凸不平，脏兮兮的，好像从泡沫砖上磕下一角。

张大光膀对着简方宁吼起来，说，什么球院长，我的事今天就犯在你手里了。你说吧，为什么不收我住院？难我张大光膀不是中国人，我的钱不是中国钱？你凭什么收别人不收我？我刨过你们家祖坟还是淹死过你们家孩，你跟我这么大仇？告诉你，要是乖乖把我收去，咱们什么都好说。你要是不收我，我的一伙兄弟就不认你这个院长了。他们要是想卸您的一只胳膊或是一只脚丫玩玩，我没犯病的时候，可以拦着他们，我要犯了病，迷糊了，就不了他们了。到那时了什么事，您就多担待了…

是是！张大光膀也换了好气说，但那气般的回声，越发明显。

张大光膀奇特的带回声的话，听得人浑成片。

女人说，谁看上你的金了？金有价，人没价！金是你这个人淘下的，没了你这个人，金有什么用？我是觉着对不住你，是我害了你！

条线，都熟了。幸好我当时抓起瓢，喝了无穷尽的冷，送到医院，医生说急救措施合理，这才保住一条命。可是疼得不行，以下，养着一条火烧龙，一犯起来，就像燃了煤油，疼得天旋地转。我就可劲揍媳妇，她一声不吭，把自己爷们害成这样，有什么脸叫唤？有一天，她被我打得实在受不了了，就说，你打我，好歹也等过了危险期。要不把我打残了，打死了，谁来侍候你？我说，老有金，还怕没女人？你今天死了，明天就停尸再娶！她就不说什么了，乖乖地侍候，摔打不走。她是看上我的金啊。是不是啊？张大光膀歪着满脸黑皱纹的脸，问那女人。

要是有了床位，就可以收我们住院了，张大光膀的媳妇，脑转得快。

到时候再由接诊医生定。简方宁滴不漏。

我浑上下哪里的血都扎，底下、手指尖上的都试过。实话说，我连背面的血都扎过，疼我不怕，可就是那地方扎不了两回，血就堵了，没法使了…

张大的媳妇，一看气氛张，搀和说，院长滕大爷，你们别听张大的。他这都是叫病拿的，没个好脾气。我们从东北大老远地来，就是听得这里戒毒名声大，效果好。您就收了他吧，保证听您的，说一不二。要是把张大治好了，到时给医院送一个大红匾，上用金字写“人民的大菩萨”

你当院长的，就不能先把一、两个病人哄去，给俺腾个地？俺有钱！张大光膀说着，从袋里掏一块重，丢到桌上，哆的一声响，几乎把桌面砸了个窟窿。

好了，不必说了。张大。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比较特殊。我们医院现在没床位，所以没法收你住院。简方宁的语气缓和但透威严。

这一席话，着轰轰回声传来，森恐怖。

滕大爷也摸不着脑，小心斟酌着说，这是简院长，当然是她说了算。

这是什么？范青稞问。

张大光膀橹起袖，密密麻麻的针，像丑女人脸上的雀斑，下界到了手背虎，上界到了腋窝下，到没块好。

旁边几个横眉立目的鲁汉，随着哼哈。

滕医生煞有介事地翻翻登记本，说，是我糊涂了。没床，说什么都没用。

没有床位。简方宁不想搞得太僵，退一步说。

对，说正题。后来有个哥们儿对我说，大烟疙瘩治这个最事了。我就整了些，吃吃果然能抗住疼。谁知后来不灵了，改打吗啡针。再后来，吗啡针也不灵了，就打海洛因，你们看我这烙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