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中心里很明白，这情况下，自己保证如实说了，少报是领导提来的，当然，自己也希望把责任搞小！

立命，壮士赴汤蹈火，机会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机遇却因人而异，佛不信命讲因果，就想着自己不能因为死这么几个人误丢了前途。前后想想，滥用职权的主应该是政府不是县委，当然，我这么提来肯定有人同意，我提的也是实报或少报，由他们来领会吧。也决定不说话，或者是多余的话不说了。

王县长觉得自己该开了，歪了一下脑袋调说：“捉矿是李书记树起来的典型，李书记树起来的典型倒在我手里，没有一个自然过渡？”在座的不约而同互相看一，人人心中都有一无形的压力和无形的望开始膨胀。也许，面对矿难有过那么一透骨的寒冷，但面对自己的利益那寒冷的东西也就微弱渺小了。

许中问：“你肯定柳腊梅贵州没有亲人了？”

韩平安说：“肯定。人员登记时是死鬼志亲说的，我还多嘴又问了他们一遍，他肯定地说，咱们这里好，以后哥哥和弟弟就在这里安家了。”

许中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主要问题在柳腊梅那里，这个女人一下失去了三个亲人，如果恨起来，她啥事都敢，还必须换个意思说，让她恩自己，他觉得要拿下柳腊梅不是容易事，这事还必须他自己亲自去！

许中说：“好啥，没命了！”

纸上，三个人的名字由许中拿了笔来画，画了圈，圈外写了两个字：英雄。

许中看到纸上划去的名字突然顿悟了，指着被掉的志说：“这六个人中还可以合并一下，把这个人和这两个人合为一个人。”他指着纸上志哥哥的名字和弟弟的名字说“把他们合到一起，合为一个人，把志树成一个救人英雄，英雄和事故伤亡是两个概念。他当英雄的原因是，他弟兄仨一起死了。”

韩平安说：“这个我知，连吓带诈唬，没几个是胆大的。”

许中看着两位领导，觉得他们的意思自己是懂了，打破静默先开了说：“了事，也不是谁就想事，重要的是，只要能保证矿下正常作业，给活着的人相应的赔偿，农民一年能赚多少钱，有的一辈赚不来死亡的钱，看见钱，家里的人也就不吱声了。更主要的是，要把死亡人数压到市里罚这一环节上，到省里，省里的规定矿上必须停产，停产对煤矿来说就意味着企业死亡！”

好长时间后李保国说：“树立一个典型也许是好事，大家商量一下，尽量想仔细了，弟兄仨都死了，说起来是很可惜的事情，但也是很无奈的事情。”

许中觉得自己要不打，不会有人打说话了，就指着韩平安说：“拿了铅笔，据井下情况和人员分布减人数。咱也像王矿那样减成6个。”李书记和王县长的睛不看许中，也不看韩平安，他们要的事情，他俩看见了也不想知，睛同时盯着窗外的狗，狗在光下晒儿，灿灿有光，那只蜂还在撩逗它，它的脑袋随着蜂的转圈也转圈，有些转了，冲着对方汪汪两声，蜂嘤嘤嘤旋着越过了墙，狗望了一会儿很失落地卧在了地上。看的人脸上不同角度地了笑，一下又觉得在对方面前很失态，同时又都看了对方一。吱吱上升的烟气缭绕着满屋，光下看到门上涌的烟雾，死亡人数，风一样在烟尘中散了。

这样，六个人就变成了四个人，如果说，志不算事故，那么死亡人数又变成了三个人，三个人的底线是县里罚，最后的结果就不用往市里通报了。许中决定不让书记和县长到矿上面了，目标大不说，容易引起工人的注意。书记和县长安顿说，矿上必须把贵州叫来的家属安抚好，不能要他们住到矿上，县里也不行，分散开住，住到市里，理事故时也分散开，必要的时候也要把尸分开送往火葬场，不排除运送到外省！

送走了书记和县长，许中不敢消停，要韩平安把抬来的尸两个绑一个，用骡的草料卷了，和骡一起运到矿区外，再由工车分拆卸开拉走。用人要绝对嘴严实，不行就拿钱封。

县长王平看着书记，他是太知他了，老猾的一个人，不告诉他是他讨便宜了，事实面前自己是主打，如果把书记拖来由他来决定事故走向，作为自己肩上的挑会轻些。假如说事情大，自己也只能算是渎职行为，印象中渎职行为只应受到政纪分。上边对煤矿事故罚条例越来越张，责任不能由自己一个人来挑，心里就盘算着是否要自己开来说少报？想想自己还是不能说，要让矿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