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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窗xia(2/2)

———既然你们那么早就来到我的窗下,那么,我也理应来看看你们发的码,以及你们的家乡。

我顺着城堡的石梯上上下下,一次次鸟矙着里斯本,心想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如果只从我们中国人的光看,牙人是有谋地一步步要吞澳门,但是联想到里斯本的历史,就会知他们未必如此从容。大的灾难一次次降临在他们上,有的来自自然,有的于人为,只是中国地遥远,全然不知。

在资料中,有两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第一个细节是,牙人最早抵达中国本土,是一五一三年六月,抵达的地是屯门外的伶仃岛,正好在我圳住所的南窗对面;第二个细节是,他们正式与中国的行政机构取得联系是一五一七年八月,地在南关防,又正恰在我住所的西窗前面。

很窄,有轨电车几乎从路边民房的门过,民房陈旧而简陋,门开,是一位老者,黑发黄肤,恰似中国早年的账房先生,但细看并非中国人。

骨牌铺成的盘山,亏得那些电车没有下来,陈旧的民房没有下来。我们已经爬得气吁吁,终于到了山,那里有一个大的古城堡,以圣乔治王命名。

他们的麻烦

牙人喜用白的小石块铺城市的人行。里斯本老城人行的石块,已被岁月磨成陈年骨牌。沿骨牌走去,是陡坡盘绕的山,这样的山上居然还在行驶有轨电车。

你看,航海家达·伽发现了印度后返回里斯本纔六年,牙人刚刚在享受发现东方的荣耀,一场大瘟疫笼罩了里斯本。他们在六甲的远航船队开始探询中国的情报,但更焦急的是探询远方亲友的安危。据我们现在知的当时里斯本疫情,可知船队成员探询到的亲友消息一定凶多吉少。

中国人哪里晓得前的“夷”后发生了那么多灾难,我们在为澳门的主权与他们磨,而他们自己却一次次差成了亡国哭无泪。可能少数接近他们的中国官员会稍稍到有奇怪,为什么他们一会儿态度蛮,一会儿又脆弱可怜,一会儿忙不堪,一会儿又在那里长吁短叹…在信息远未畅通的年代,遥远的距离是一层厚厚的遮盖。现在遮盖揭开了,纔发现远年的账本竟如此怪诞。怪诞中也包着常理: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很可能正在承受着远比别人严重的灾难,但人们总习惯把麻烦的制造者看得过于悍。

来到太当一回事,这与传统观念对『番夷”的惯理解有关。后来发生一些事,也表现因妄自尊大和闭无知所造成的可笑。

一算年代,那时明代正在澳门筑墙限制岛上的牙人活动,而牙人又已开始向中国政府缴纳地租。当时中国并不衰弱,但与这些外国人打的中国地方官员完全不知牙人自己的国家主权已成为严重问题。

古城堡气势雄伟,居临海,显然是守扼要地。罗时代就在了,后来一再成为兵家必争的目标。它最近一次辉煌纪录,就是圣乔治王一五八O年在这里领导抗击西班牙侵者。抗击很英勇,在其它地方已经失守的情况下,这个城堡还固守了半年之久。

说得再近一,十八世纪中期的里斯本更大的地震至今仍保持欧洲最大地震的纪录,里斯本数万个建筑只剩下几千。就算他们在澳门问题上嚣张起来的十九世纪,里斯本也更是一刻不宁。英国欺侮中国是后来的事,对牙的欺侮却长久得多了,而法国又来一脚,十九世纪初拿破仑攻里斯本,牙王室整个儿逃到了西,此时这个航海国家留给世间的只是一个最可怜的逃难景象,境远比当时的中国朝廷狼狈。后来一再地发生资产阶级革命,又一次地陷于失败,整个牙在外侮内中一步步衰竭。

疫情刚过不久,里斯本又发生大地震,第一次,正是他们的船队要求停泊于澳门的时候;第二次,则是他们要求上岸搭棚暂住的五十年代。

但是历史终于朝着恶的方向走去了。牙突然对中国张狂起来,是鸦片战争之后。看到中国在英国的炮火前一败涂地,便趁火打劫,单方面宣布澳门是牙的民地自由港,一跃而成为西方列欺侮中国的狼中的一员。其实它与中国已打了几百年,而当时国势也已衰落,竟然一变而成为这个形象,有不大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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