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 心灵独白（2）

niu蝇。

林肯shen边有个智nang，专与他唱反调，每有决议，必提chu严厉的批评。林肯shen边的高级官员受不了这名教授chushen的老家伙，联名要求林肯将他赶chu白gong。林肯笑着讲了一个故事：我在乡下工作时，看见农夫用一匹弱ma耕田，他吃喝一声，ma才肯走一大步。我发现ma背上吐了一只大niu蝇，想帮农夫赶走。可农夫赶jin阻止我说：“幸亏有了这只niu蝇，不然ma连半步也走不了。”

从本质上讲，知识分子就是niu蝇。杜威说过：“思想家只消开始思维时，都多多少少把稳定的世界推入危险之中。”因此，除了林肯这样明智的领袖外，一般以“稳定”为己任的政治家都会伸chuba掌去，狠狠拍向niu蝇。结果可想而知。

也有少数的例外。曾经说过“知识分子是一切社会的不安定因素”的捷克剧作家哈维尔却当上了总统。不过，哈维尔的总统当得并不快乐，电视新闻里我曾看到他疲惫不堪的神态，反倒不如他的一张在监狱里的照片：目光炯炯，注视着栅栏外的天空。

niu蝇只能是niu蝇，niu蝇zuo不了蝴蝶。

普希金死后。

沙皇不仅没有欣喜若狂，反而忧心忡忡，他说。“人民为普希金的死亡而liulouchu来的悲伤，已多少表现chu自由主义者胜利的丑恶景象。”因此，他命令说：“以秘密手段取消各zhong致敬的表示是政府的责任。”

编辑克拉耶夫斯基在《俄罗斯残废者报》发表文章纪念诗人的逝世：“我们诗歌的太yang沉落了。普希金在壮盛的年岁，在伟大的中途去世了。”第二天他就被传到书刊审查委员会。主席严厉地斥责他说：“为什么在这个品级既低、又未担任重要公职的人wu死亡的消息周围加上黑边呢？这算什么‘伟大dao路’？难dao普希金是个将军、元帅、bu长、政治家吗？写写歪诗是谈不上走伟大dao路的。”

谁在走“伟大dao路”？150年以后的今天，qiang大的沙皇政府已经灰飞烟灭，末代沙皇一家被枪杀在简陋的地下室里，喽罗们就更不足dao了。而普希金的诗歌还回响在一代代人的心灵shenchu1。

北大“文明修shen工程”搞得如火如荼。又是宣言，又是讲座，又是新闻报dao，大舞台上人人登场。

“文明修shen”并不是什么新发明。1933年末，mei丽的蒋夫人鉴于社会dao德沦丧，号召开展“新生活运动”蒋介石qiang调：“如果我们想获得一zhong遵循礼义廉耻的新生活，那就必须从不随地吐痰zuo起。”“法古今完人”的蒋先生相信，一旦所有的中国人都不随地吐痰，进厕所小便、用冷水洗脸，将会引起“人的心灵”发生变化，随之国家和社会同样会获得新生。蒋氏又说：“我现在倡议的新生活运动是什么呢？简单地说，就是要使全国公民的生活完全军事化，这样他们可以培养勇敢和min捷，吃苦耐劳，特别是统一行动的能力和习惯，最后他们就可以随时为国家牺牲。”然而，1934年初，新生活运动便冷冷清清地收场了，留在民间的只有一些并无恶意的笑话—一湘西的农民一直以为“新生活”是个钦差大臣一样的官员，要到穷乡僻壤来盘剥一通，所以jin张了好一阵。60多年以后，北大成了湘西。在学生公寓厕所的大门上，共青团支bu贴上“举手之劳，何乐不为？”的标语，宣传便后要冲厕所的真理。没有两天，这条标语便chu现了两个修改版本：“举手之劳何乐？不为！”、“举手yin之劳，何乐不为？”蒋先生若遇到这样的情况，会作怎样的反应呢？“蓝衣社chu动，将‘凶手’毙了！”

“文明修shen工程”这是当代中国最奇妙的汉语新词。“文明”与“修shen”联系起来就已经令人匪夷所思了，再添了“工程”作尾ba，更是莫名惊诧。何谓“工程”？《现代汉语辞典》中的解释是“土木建筑或其他生产、制造bu门用较大而复杂的设备来进行的工作”何谓“修shen”an照中国圣贤的说法，修shen的gen本在于“修心”修shen是纯粹个人化的活动。现在，修shen却变成了搅拌机和举重机，北大“国学大师”多如niumao，为什么没有哪位大师chu来指chu这点小小的误差呢？

“衣食足而知荣辱”这是古代圣贤说的话。今天那些游走在高级酒店的ji女们，似乎没有哪个是因为“衣食不足”才去卖shen的。她们一shen的金银珠宝足以大学教授们。

衣食不足固然不知荣辱，衣食足照样也不知荣辱，这就是人类真实的生存状况。

文章与老婆。“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好。”这是愚人之论。我的观点是“文章是别人的好，老婆是自己的好。”

鲁迅说专制令人冷嘲。我却说允许人们冷嘲的专制我愿意为它鼓掌。实际上，专制只允许热颂，冷嘲者的命运便是嵇康的命运。

严复译的《天演论》中有一句名言：“wu竞天择，适者生存。”生存下来的都是优秀分子吗？

犹太作家pi利磨·拉维说过：“敢于承认一个基本的事实，这个事实便是—一最坏的、能适应的活下来了；最好的都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