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元一直是满面诚恳的笑，就是在我被打得地上来去的时候，他表现的并不是我所想像的得意洋洋，而是一脸同情和痛苦，好像苦刑拷打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他不得已才为之，这是共产党最厉害的手段，我的记在心，很多的人都是这样被骗住了，所以，我拒绝他们送来的使我连都要来的茶，也拒绝他们送来的崭新的将校呢军服，我要把我被共产党苦打的原状带到伙伴们的面前，好像一个跌倒的孩，一定要妈妈抚才能消痛。

但最后停止用刑的原因，并不是我的哀号使他们动了怜悯，而是李弥将军和卢汉虚与委蛇的关系，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十二日，苏文元笑着再度和我握手。

我这一句话使苏文元想到不使用暴力不能达到目的，他唤了一声，来两个壮汉，他们没有等到吩咐，便一直走到我面前，熟练的照我脸上狠狠的打下第一个耳光，这时候我才知让我坐到窄凳上而没有让我坐到沙发上的缘故，只一个耳光我便从窄凳上下来，接着我被拉起，又是第二个耳光，血从嘴角下，顺着下，一滴一滴的滴到我那抱在前发抖的双手上。

“签吧，克保兄！”苏文元温和的叫我。

“不会的，”李弥将军说“时间很重要，攻势不能停止，我们应该上拿下昆明。”

“我们真的要投降吗？”

我不答话，于是我便像一条狗一样的被他们再打下窄凳，在地上来去，鞭，鞋，和咒骂，我最后蜷伏到墙角，用我的背抵抗他们的挞击，我的背便是那时打伤的，我哭叫着，每一次鞭打下，我都哀号一声，我自己都听到自己凄惨的声音，当我受不住的时候，我用往墙上猛撞，我希望撞死，我现在想起还要颤栗，世界上有一比死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苦刑拷打，但他们不能让我死，他们把我拉到屋当中，打一会问一会，我爬到地下，昏迷不醒。

“克保兄，”他如对老友似的把嘴放到我耳边“李弥已答应反正，好了，人民政府会升他当司令员的。你的军长没问题，刚才不过是误会，要知，在大时代里，误会是难免的。”

第一枪上划破长空，战斗重新开始，我听到背后弟兄们一阵尖叫，一颗弹正击中我们刚坐来的正向昆明城飞奔的那辆卢汉的座车，司机和卫兵踉跄的跌下来，伏到路旁的沟里。

我和李弥将军坐着卢汉自己的车驶向城外，前线已经停火，李弥将军归来的消息已被通知第八军。李国辉将军当时只是一个团长，但他却是和叛军接最近的指挥官。他在我们防线后边，陪同曹天戈将军和其他级长官，戒备森严的迎接我们，虽然我们和队分别了四天，却像隔了一生一世，除了在战斗岗位上的弟兄，大家却涌上来，他们向李弥将军敬礼，然后，蜂拥的包围看我，察看我被鞭烂的衣服，和满的鞭痕血迹，不禁失声，这时候，我听到一个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