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心里打的什么坏主意，娘会不知？”祝雅瞳又嗔又怒，恨恨地在吴征额一指以掩饰羞，又嘻嘻笑：“难的事一时急不来，这里有件翻掌可得的简单事，今夜小乖乖就去办了吧？”

“该当提早安排的，不仅是这一件，旁的事也一样，”既已成现实，便当早一日解决个中矛盾才是。

了一会儿开怀起来，与陆菲嫣一同坐着一家蹿低，玩得笑声似银铃。

所不同的是，时常梳成两条油光大辫的长发，近来大都是简单地披散，偶尔还绾起之后以一玉钗束好。仍显稚的容颜上有了些许成熟之外，更多的则是难以掩饰的心事重重。

“呵…”吴征吐了长气，齿笑：“孩儿还真没碰见那么多事压在肩过，连息片刻的时机都没有，若不是娘贤慧能，真要忙不过来。”

祝雅瞳拍了拍吴征的背脊，吐了吐，扁着嘴，将声线压得几不可闻：“不想碰见那么多事，许多东西都被挤到了一块儿，不急都不成啦。”

“盼儿待你也是真心的好。”说起顾盼，祝雅瞳也敛了笑容，郑重：“从前你说的话，她连一笔一画都信不疑。今后恐怕难了…你补偿得再多，就算让她回心转意，也回不到从前…”

“娘。”吴征咧嘴一笑，挪开了些让祝雅瞳与他并肩坐下：“看不过来啦，原本该和大家一起同乐，可惜顾忌太多，只能在一旁看看。”

自打从山谷里脱险之后，两人再未有过亲昵，像一对寻常的母。现下祝雅瞳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吴征心中暗笑，又有些无力地摇着：“娘，你不够了解盼儿。

吴征说的不仅是陆菲嫣与顾盼母女，当然还有祝雅瞳！祝雅瞳看着现下已不求更多，甚至重返人世之后，似乎重又勾起了常之禁，与吴征保持些许距离。可在谷底的定情与承诺没有不算的理，亲近时的甜滋味也是难以忘怀。这又是害怕，又是渴望回味的情截然相反，却又奇妙地合在一起。

她与菲菲一样是外柔内刚，倔得很。现在这个年纪又最是叛逆，想要光凭言语让她定下心来，这一回是难上加难了…”“白云苍狗，变幻无常，原本若没这些事，安安稳稳地直到盼儿长大，让她也好接受些。”

让人心中像横了一小刺，刺尖扎在心房上微微疼痛，可唤起的刺激之令人浑一下又一下地颤栗，不忍停止。

吴征苦笑：“之前总有些躲躲闪闪。一直到从山谷中脱困看见盼儿，还觉得不让她知晓，是顾及她的情，免得她年岁尚幼就受到伤害。现在想来，只不过是想为自己免去些麻烦，真真的自私而已。我真的大错特错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简单得纯粹。可惜吴征亲手破碎了少女的梦，此刻看她依然笑得甜甜的，一双明媚的大睛像她的名字一样左顾右盼，引满院生辉，一如从前。

话中有话，不仅仅是说陆菲嫣与顾盼，也让祝雅瞳脸上一红，忙迅疾收敛心神，优雅又庄重地端坐着：“盼儿的事情，娘自有主张，你不必太过担心。”

祝雅瞳偷了个空儿来到凉亭，坐在吴征边：“还是她们说话与笑不够好听，打动不了你？”

吴征大喇喇地坐在凉亭里，左边看看，右边瞄瞄。只觉诸女个个靓丽难言，竟是哪一个都想多看两，哪一个又舍不得漏了片刻。一边叹仅有一副珠看不过来，一边又叹吴府上下一个不少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里在月夜的晚风里裙裾纷飞，闭月羞的女们，任是少了哪一个，吴征都不知要如何面对…“看你还是心事重重，莫非这里的人儿还不够多？不够饱你的福么？”

“不都是娘的功劳，这些内府杂事，娘并不擅长。”祝雅瞳一挥衣袖意指陆菲嫣，：“许多事都是菲菲拿的主意，娘只不过她说的办。她好，心也细，起这些闲杂事情来一丝不苟，丁也不嫌烦，她是真的为吴府着想。”

“那也没办法咯，当年我可是亲应承了菲菲。盼儿没了爹爹，若是再让母女俩心有芥，菲菲是决计不肯的。”

吴征略窘，他心中实也有意，只是担心多事之秋里，或惹来闲话，这一家人现下最重要的便是心能聚在一起，若有什么争的龃龉，裂痕只怕会不断地扩大，终至无法收场。

吴征随着祝雅瞳的比划，也将目光投向陆菲嫣。从前吴征无论离得多远，只要注视着她，立时就有应。今夜妇目不斜视，看上去一心都在玩乐嬉闹上面，只是以吴征现下的目力，陆菲嫣右侧脖颈的肌肤一片泛红又岂能瞒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