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祝贺你们结百年之好，礼什么的，你未必会要，一番心意似乎足够？”“多谢，有此一言，足矣。请。”奚半楼抬手虚引，栾采晴又是一个意味长的笑容抬足营。两人目光一对，又是黯然，时隔多年，当年发生的事情刻在两人心中，成了抹不去的朱砂痣，可再度相逢，除了唏嘘叹的黯然之外，别无销魂念想。

奚半楼心微颤，唰地接过伞递与杜中天：“替福慧公主保好，坏了些许，唯你是问！公主，请！”

忆起无法避开的旧事，奚半楼默然，脸上尽是萧索之意。栾采晴又笑：“听说你回了大秦之后情生变，不再如从前一板一。

教那个好徒弟的时候有不少趣事传扬来，可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算是受了本公主的福泽么？嘻嘻。”“正是。行事有底线，同样需圆，更需因材施教，因地因时制宜。若非如此，恐怕也不能执掌凉州十余年。这些，俱是受公主之惠。”

奚半楼起拱手，算是谢过了“那也不必行礼吧？”栾采晴看着奚半楼清隽却初老的面容：“你一路护我回长安已足够一生之恩义，我也时常为你诵经祈福。你是个名满天下的英雄好汉，志在家国门派，我也不怪你什么。咱们，谁也不欠谁！”

帮我收好。”

“两位慢聊，公主候了半日想必累了，妾亲手去准备些茶汤给公主解乏。”了大营，林锦儿先行告退，低移步就要离去。

他接过伞时，还是刚过弱冠的青年，英气，血气方刚。一晃二十余年过去，青年已显老态，常年在凉州的殚竭虑让他染上些许风尘之。

一只细小手握着伞柄，一只糙大手抓过伞尖，双手虽未碰，却借着这柄明显有了岁月的伞握在了一般，让两人心一，又是黯然。上一回她递过纸伞，说“喏，劳烦帮我收好”时，还是碧玉年华的少女，青人，明艳不可方。

“终还是我的错，只是有一件事，小徒在亭城杀了你的孩儿，彼时各为其主，还请多多谅解他。”奚半楼听得心中刺痛，自己终是亏欠了栾采晴的一生。她回了长安之后传的风狼，又有多少是经此事过后的自暴自弃？这一份终究辜负了。

栾采晴面上一红，眸一横：“你后悔了？正想问你一句心里话，若是到了今时今日你的见识心，再回当年会不会义无反顾地带我走？莫要瞒我，这个问题你一定也想了二十多年对不对？可有答案了么？”

“吃一堑长一智，上一回吃了大亏。这一回自然会选个最好，也最合适的。”所谓的吃亏自然不是指与栾采晴的定情，而是彼时云里雾里，置不当耽误了两人的终生。

“是，时不时就会想起。”奚半楼捻须叹：“其实没有答案，多半我还是不会的，不过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定要带你即刻赶回长安，会问个清楚，再寻些更妥善的法。有些事情，是躲不开避不过去的。”“我就猜是如此，其实换你来问我，我也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你走。

而少女保养得再好，角也添了两抹鱼尾纹，虽是令贵气之余韵悠长，更增勾魂媚，可年华终究在她上刻下了痕迹。栾采晴一眯，目光扫过林锦儿，嘴角勾起个意味长的笑容，一扬螓首：“好啊。

“奚夫人，当年的事情传得天下皆知，奚夫人真的放心我与尊夫在一起？”栾采晴目光空灵而迷蒙，停下手中把玩的香炉凝目问。

林锦儿一顿，回施礼：“有些事既已发生，不可抹灭，更难回。妾信夫君，当然也信公主，其实在长安时公主未曾多加刁难妾，妾一直很承您的情。”待她掀帘离去，栾采晴悠然神往：“你倒是好光，选了个好妻。”

不过是萍相逢，凭什么就此定下终？所以你这么答复我，我也不难过。可喜的倒是咱们见解相同，也不枉了当年一场胡闹，搅得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