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并行了几步，瞿羽湘暗中叹了气悠然：“张大人所言有理，我离北城府衙该当先向吴大人辞个行告知一二才是。”吩咐了随从帮忙收拾放在府中的事，瞿羽湘一人向后堂走去。门的通报女声响起时，吴征并不意外。

远望着换上新衣的瞿羽湘自轿里下来，张六桥满心慨。吴征怒殴俞化杰惹怒了圣上，北城府上下人等一件大功俱受连累归于虚无，原本张六桥满心期待查暗香零落之后的封赏，彼时因吴大人的胡闹之举落了空，心中难免没有怨怼之意。

“终是一届同僚，辞个行也属份内之事。”张六桥陪着笑脸。这二人互相不待见，只是瞿羽湘纵恢复了总捕的份依然是吏，且张六桥早已认定了吴征，得罪了瞿羽湘也是事当有择。

“不会吧？”瞿羽湘来势汹汹，吴征吓了一向后缩了缩：“这就要打死我？瞿总捕不找个好些的理由就要动私刑？”瞿羽湘冲至长案前。

这一回虽是稍纵良机，有吴大人的齐天鸿运在，何愁被捆锁于此？只是他不太明白，一向对官位尊卑不拘此节的吴大人今日为何突然摆起了谱未曾迎，反倒代瞿捕来了，请她去后堂一晤。

“人家是谁？”“额…人家就是人家，人家又不是男人，凭什么说不得？”“你当然不是男人，可你也不算个女人吧？”

“你…”瞿羽湘气不打一来，心被堵得圈儿都红了，寒声：“我来辞行，明日起便回京兆府赴职。你还有什么话么？”吴征一扬下：“好事！

自己亲上一亲，摸上一摸，也算是一尝夙愿。随即秀眉锁一反胃之态面变作青白，想着为了这一切所必须忍受的事情，着实令人难当得想一刀抹了脖净。北城府衙依然如故，只是今日张六桥为首领着一官吏全数等在府衙门。

“好好好，先不哭，起来说话！”吴征递过一面净的方巾，：“你们女人撒起泼来当真不可理喻！有话要说就说，非得甩脸，谁看了心里舒服？虽说咱们的旧账一笔勾销，你总是拿刀砍过我，还要我给你赔笑脸么？”

恭祝瞿总捕升。我可没什么话对你说，你还有话么？”“没有！”瞿羽湘恨恨地一甩衣袖转走，将至门时又传来吴征的声音：“劳驾，把门关好。”

“哪里不算？”“女人就该找个男人嫁了，你跟本官争风吃醋，莫不是本官好男风？”“我…你当我愿意么？呜…人家就是喜雁儿，就是想嫁给她！又有什么办法？”

忽然躯一只觉万念俱灰，陡然蹲下将埋横抱的臂膀里放声大哭。待她哭了好一阵，吴征方从长案后转柔声：“好啦，好端端地见一面嘴里没句好话，现下可好，让人听见还以为本官怎生欺负了你。”

他先静静地回了回神才懒洋洋地起穿衣，半晌才：“请。”瞿羽湘一脸寒霜，废了好大的气力才忍住暴打吴征一顿的脾气。了屋冷冷清清，茶都没得一。

只是他已披上昆仑一系的外衣再无回之路，冷静下来后细细一想，方明白吴大人心中真意，虽觉十分可惜，终是接受，此刻再看瞿羽湘被贬之后短短时日又复原职，一面羡慕不已，一面也暗叹着实跟对了人。

“瞿总捕！”张六桥向着瞿羽湘连连拱手：“恭喜恭喜。受伤而英容不减，如今又复原职，当真是双喜临门。”

终于怒：“你喊我来，又让我等了许久，这是何意？”吴征在长案后坐定，无打采地抬一瞄：“可没让你一定要来。本官宽了衣正在小憩，难赤条条地见你么？呵呵，本官长得再好你又不看。”

张六桥作为主簿又一向老成持重，说的自然是吴征原话转答。非请，也非必要，只是可往一会，可见吴征于此事并不十分衷。冷淡的态度令瞿羽湘心有气又不好在人前冷脸，遂淡淡：“好，等空了我自会去见吴大人。”

“你本来就欺负人…你…明明知人家找你何事！人家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来找你…你还要欺侮人…”瞿羽湘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无比。

瞿羽湘压抑许久的冲天火气再也控制不住，她猛然回怒指吴征大骂：“狗东西，欺人太甚！我…打死你！”

“瞿总捕言重了，快请内。”寒暄一番，张六桥陪着瞿羽湘府衙：“吴大人在后堂相候，吩咐总捕闲时可往一会。”

“张大人。”瞿羽湘略一弯腰回礼：“在此地多得张大人与诸位同僚抬举照料，羽湘多有不舍，圣命难违，不得不回京兆府当差，诸位还请多多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