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自由先于平等？

2006年10月26日，希拉克在北京大学演讲时提到，转型期的中国应该xi收一些法国信念——“有一些法国的信念能够帮助中国继续思考，而这些信念，就是法国启蒙时期的理想和法国大革命的普世价值，它们将为中国走向民主和人权带来启迪。”

至于这些以理想与普世价值为旗的“法兰西信念”到底包han了什么，希拉克并没有细说。但他相信，中国能否取得历史xing的进步，在很大程度上更取决于中国能否加qiang人权，加qiang自由、民主，承诺批准《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公约》。

众所周知，法国启蒙运动上承文艺复兴，下接法国大革命，为欧洲和世界思想史留下光辉一页。我以为，所谓“启蒙时代的理想”主要源于人类相信自己可以通过知识（理xing）改变命运的一zhong信念。既然它是人类理xing对上帝神xing的一zhong超越，启蒙运动因此也被视为一场以理xing和科学为犁的思想解放运动。不幸的是，当犁铧化为刀剑，思想共和国让位于刀剑共和国，人类的理xing最终上升为神xing，人类以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控制一切，直至跌入了我所说的“在光明中失明”的困境与谵妄。

二十世纪的诸多政治灾难，与这zhong单向的“qiang制式启蒙”不无关系。正因为此，那zhong以自己所获得的知识为唯一真理的启蒙不断被人们抛弃，代之以自由jiaoliu，而启蒙就是自由jiaoliu。如卡尔？波普尔所说，谁也不是真理的绝对拥有者，我们只能通过知识寻求解放，而知识只是无限接近真理，但不是真理本shen。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与启蒙运动泥沙俱下的“真理病”同时给世界留下一个后遗症——许多人开始否定启蒙的价值。这zhong否定显然用错了方向。我们不能因为某人长期霸占了教室里的麦克风，便因此断定教育对人类是没有意义的无用功。从某zhong意义上说，和遭遇暴力劫持的教育一样，启蒙同样是受害者。启蒙没有结束，永远在路上，真正需要改变的是我们关乎启蒙的态度。

人类仍有梦想，那些乌托bang式的建设不可以全然否定。当有些学者将欧盟描绘成“最后的乌托bang”时，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zhong全新的乌托bang，是一zhong告别了暴力的乌托bang。这zhong以民意、民权为前提的联盟，比起拿破仑跨越阿尔卑斯山式的征服，更是一场意味shen长的告别。从这方面说，今日中国社会，若想拥有一个众望所归的mei好前程，同样需要告别真理病与qiang制，走向全社会的自由jiaoliu与相互启蒙，走向以自由为始终的合作。

那么，什么是法国大革命带来的普世价值？它首先关乎《人权宣言》，以及作为法兰西共和国立国之基的“自由、平等、博爱”等jing1神。值得注意的是，此三元价值不只是动人的口号，也不只是简单的并列，更有逻辑上的传承与递进。它是一个有序的价值链，简而言之——有自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