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古怪,只是锦屏人心中何曾没想过青石战败的结果。姬野穷兵黩武以战养战,他吞下的地盘就好像被野火烧过一样干净,若是青石门户被击破,那不是整个宛州都要遭殃?白征羽再怎么嬉皮笑脸,也不该拿这个事情来开玩笑。酒馆里的人多半面色沉重,想的都跟白怜羽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是开玩笑?白征羽一脸的冤枉,我难得说正经的,你反而说我说笑。我来问你,青石被围城一个月了,几时派过信使来锦屏?白怜羽答不出来。
你们说说,白征羽继续问,光听说鹰旗军交战,锦屏这里几时看见过鹰旗军的人?白怜羽还是答不出来。鹰旗军出梦沼直赴青石,首战枣林,再战偏马,三战呼图,都是青石以北,从来没有来过南边。就是在围城之前,来去的青石信使也都是筱千夏的私兵。众人传说鹰旗军如何神奇了得,很大程度上也正是因为没有多少人见过这支神秘的军队。
见到大家沉默,白征羽趁热打铁:围城一个多月,锦屏没有出过一兵一卒,青石都能自持。到现在,反而派出了信使,还是这样了得的一位神箭索隐,杀出燮军包围来锦屏,你以为会是什么好事情么?白怜羽沉默不语。其实白征羽说的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稍稍一想就能想到,只是酒馆内的人有谁肯往那个地方去想,即便是听到白征羽说得不错,心中也要抗拒一番。
可是可是白怜羽皱着眉头,就算是青石战事吃紧了,那索神箭也来了啊!没有宛州军青石都撑了那么久,现在锦屏四万人马出去,还怕解不了围?哈!白征羽把头一抬,你个小呆子,那么久了锦屏驻兵没有出去,为啥青石撑不住了反而要出去?哎白怜羽答不上来,只觉得哥哥的说法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只能嘴硬道,那你怎么知道想到哥哥往日的举动,白怜羽止住了话头。白征羽自然知道,白征羽总往锦屏大营里跑,宛州军诸将都与他相熟,商会的人更不用说,淮安的江老板都喜欢找他说话。白征羽虽然说话行事有些怪,心思却最是快捷,她做妹妹的自然有数。今日里白征羽都泡在锦屏大营,想必是知道些什么,直接见到了索隐也说不定。
怎么样?白征羽得意洋洋地左顾右盼,你们说说看,我要是讲一个索隐进锦屏的故事,是不是也得值一壶落花春一条清水鱼啊!大家神色急切,却没有人出声呼应。故事还没有开始说,人们就已经感觉到那个不好的结局正在步步逼近。一片安静里面,只有白征羽在大呼小叫:还不快给我拿酒来?索隐的重甲良驹在宛州本来显得稀罕,满身的杀气更是锦屏大营都觉得陌生的东西。他这样走在锦屏镇上实在引人注目。还不曾进大营,消息就报到了江紫桉的帐前。
江紫桉垂下长长的睫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白公子,来的是鹰旗军的勇士呢!一道去看看?江紫桉的眸子是极深极深的紫色,紫得近于黑,笑吟吟投过来的这一眼说不出的动人。只是那在白征羽看来,那深紫色的巨狼是这样强大,几乎要把他淹没,让他难于呼吸应答。
白公子想什么?江紫桉好奇地问。
不敢,白征羽把一张黑脸涨成了尴尬的颜色,江老板这个江老板实在是天下美色。扑哧,江紫桉掩嘴一笑,这次的笑容轻松许多:白公子名不虚传,果然会说笑。说着径自走出帐去。
帐中的两个侍女和白征羽对视一眼,额头上隐隐约约都是冷汗,心下的念头却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