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时候！索隐暴喝了一声“杀！”纵冲过了木桥，后蹄声混杂着脚步声，四十五名辎兵都跟了上来。守在南门的燮军少说也有百来人，可完全被这突然的暴昏了，他们握着弓箭和兵大呼小叫着冲过来，试图堵住正从栅栏中涌来的人，却迅速被人淹没了。那些没有及时赶到的燮军被这场面震慑住了，刚刚犹疑地停下脚步，却在听见“飕飕”声响的同时中箭倒地。

索隐本不那些被吓傻了的燮军，驱直南门。门内就是营帐，里面抖动不通，其余的燮军守卫刚醒过来。第一个迈营帐的燮军看见的是旋转着飞过来的熊熊火炬，和他大张着的嘴里的那支箭。跟上来的辎兵们学着索隐的样把火扔到营帐上面去。驻

那辎兵一昂，说：“云中云飞扬。”索隐一愣，喃喃：“这名字好长…”云飞扬气急败坏地辩解：“云中人氏嘛！”索隐不由笑了，说：“开个玩笑你就着急。云飞扬，你这名字好大气派，果然有理。”他环视辎兵们一圈“这样我们就都杀去？”辎兵们齐齐。

一片粮仓。不料路途艰险，七台箱连弩只剩下了一台，这无论如何是不够的。

被边俊一提醒，路牵机倒明白了过来，枣林村这许多人在里面，他们无碍又熟悉地形，若能借助不是再好不过？若是能够在枣林仓内发动，他摸了摸怀中的布包裹，心中安定了下来。当下对边俊说：“村民无辜，自然要救，不过到时候了必然有伤亡，倒不如…”边俊机灵得很，当下用力摇：“路将军，枣林村如果那么多血汉就不会只有我一个了。有命在有地方住有饭吃，哪里有人肯博命？”要引燮军的注意力，首先不能让他们看辎兵们的实力。索隐实在不是一个领兵的将领，好一阵才想起以前听界明城说过的一个故事：古代打仗的时候有人用尾拖了树枝在地上扫，远的敌军看见烟尘，还以为是大军压境，没打就跑掉了。

起先是一阵混，哭喊声中，东南角亮起了第一火光，接着是西南角。不知路牵机是怎样到这一的，但是微弱的火光从枣林仓的两边同时开始动。

枣林仓的栅栏发一声爆裂，靠近木桥的地方被人推开了一个，燮军的呼喝声中，黑压压的人正在挤来。

索隐依样画葫芦，安排了十个手比较好的辎兵骑着山，一旦路牵机发动就跟着自己冲枣林仓去杀燮军守卫，其余的人在枣林村中收集柴草，在空地上去火把，再让那些大角拖了树枝在村里奔驰，一番声势来。

边俊打了一个激灵。放起火来烧了粮仓也罢，真烧了开去，枣林村这许多村民不是也一起送了命？他犹犹豫豫地开：“路将军…路将军…这枣林村…”路牵机满腹心思，哪里听见边俊罗嗦？边俊见他不听，有些发急，大声说：“这枣林村许多村民怎么办？”这一声说得响亮，众人都吓了一，只怕连桥对面也能听见这边有人声，兵都在了手中。结果等了半晌也没见有什么动静。看来这个时刻都睡得死了。

辎兵们听了索隐的安排，面面相觑，过了一阵，一名辎兵好心地挤到他面前说：“十一个人够啥的？咱们以前走帮的时候看见十来个山贼也不害怕啊！也是有刀有枪的。”索隐脸一红，他这个办法，冲去的人基本就死定了，纯粹是有心保全几个弟兄。他又不善于说谎，急：“你们那么年纪，刀不能刀，箭不能箭，都冲去也不过是白白送死。”那名辎兵脖一梗“咱们走了这古来，死也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要是怕死就躲青石城里不来了。脑袋掉了…脑袋掉了…”他毕竟不是常常豪迈，一时居然想不起来下面半句，还是有人接说：“碗大个疤！”他说：“就是！碗大个疤！咱们还有那么多火把蜡烛，装在大角上一冲去放把火烧开了，死也死得痛快！”索隐默然一刻，问那辎兵：“你叫什么名字？”这一路艰险不断，哪里顾得上跟辎兵们谈？队伍中的人，还有一多半的名字他叫不来。

索隐挥手示意，辎兵们也燃了一支支的火把和柴草堆。枣林村中的土路上，三五步就是一堆火，接连被铺在地上的长长烛燃，猛一看似乎大半个村都是伏兵。

索隐肃容用手指敲了敲甲，临夏堂征时候的血又涌动起来。现在不能大声呼喝“依然在”那份心情却是一样的。

“借风势…”路牵机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