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慕舟对路牵机一伸手，说：“你先说吧。”路牵机也不推让，说：“鹰旗军中有三路游击一路步军。先不说步军，我们的中路游击其实是骑的步军，那是惯于山岭沼泽的步战的。”青石诸将听得一愣，向来只知鹰旗军号称全骑，却没有听过骑步军的说法。

乘骁接上来问：“不知青石军的在哪里？”青石军中，只有他一个是骑上来的，总算他骑术熟，多少挽回了一些面。这时候见杜若澜，当下一句话把矛挡回了界明城这边。在他看来，似乎界明城都小看青石军，那还有什么好说？尚慕舟打量了一下他的坐骑，说：“青石军的当然多，将军的青曹军就是宛州一等一的轻骑。骑登山，对金矩军周捷军或者辛苦，青曹军可在行得很。将军一路上来，坐骑显然颇有余力，这骑术很了不起。”乘骁原来在等界明城说些刻薄言语，便好用实力反击，不料听见尚慕舟这么大一句表扬。看鹰旗军的神，似乎也都觉得尚慕舟说得对。千穿万穿，不穿。乘骁一时有些飘飘然了。只是还没等到兴劲从落到脚跟，乘骁就又被路牵机泼了盆冷。

尚慕舟接着说：“小路说得不错，除了中路游击之外，左右两路游击一是重骑一是骑，在山上作战只怕要吃周捷军这两位兄弟的亏。不过既然知这个弱，山岭作战就是我们要回避的。”这番话说来，杜若澜也不由微微。知自己的短已经不易，愿意当众说来，这在最重荣誉的军中需要不少的勇气。杜若澜知自己的金矩军械横，但要是野战行军，那是大大不灵。知归知，要他承认他就不乐意。尚慕舟敢于如此说话，可见是对鹰旗军颇有信心。

尚慕舟冲杜若澜挑了挑拇指：“杜将军带得好兵！”杜若澜一脸悻悻，挥了挥手：“青石兵多不惯战，尚副帅就不要取笑了。”他看上去宽和沉静，却是个外柔内刚的。尚慕舟本来说是来看地形，言语间却升级到了比试的程度，已经让他心中不快，又在上山的时候用骑术上压得青石军站不起来，就算是他再能忍，也快要捺不住了。

“不惯战有什么关系？”尚慕舟笑“不惯战可以习步战，可以习林战，可以习巷战，总之只要有一过燮军的，这仗就可以打！”这话从尚慕舟嘴里说来轻松，却几乎把杜若澜打了一个跟。以击弱，这浅显的理他怎么会不懂。只是青石军本来于守态，兵力捉襟见肘不说，连斥侯也派不去，现在完全就是瞎聋。尚慕舟才刚到。情况都没摸清楚，居然就要奢谈以击弱，杜若澜一时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么有“偏”的名字？鹰旗军的骑兵走得这样从容，控的技巧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北陆的蛮人也不过如此吧？他当然不知，鹰旗军的骑术正是北陆的传承。

乘骁见他们说话滴不漏，忍不住叨咕：“山上不好打，还骑山上，显摆么？”尚慕舟也不着恼，微微一笑：“不好打是一回事，能不能走是另外一回事。将军的青曹军如果都有这般骑术，山岭就不成为阻碍。咱们青石兵少，若是能跑得比燮军快，一个人能当成两个用，那骑上山就很划得来。”杜若澜忍不住鼓掌：“尚副帅说的有理，原来以击弱还有这一解，杜某受教了。”一直以来，他对于偏乃至青石防守信心不足的原因就在于：燮军都能压过青石一。周捷军固然善于攀山登，可是

乘骁被路牵机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没法声反驳。路牵机说得不错，这山路骑行不易，若是控不当就要甩下山崖，总算他骑术了得，一路上山颇顺。可是大分力也都放在了驭上面，再要腾手来作战，确实有些力不继了。闷了好一阵，乘骁才回过味来，气哼哼地说：“那么说来，你们鹰旗军在这山岭之上也是不堪一战的了？”尚慕舟与路牵机两个同时回答，一个说：“正是！”一个说：“不是。”青石诸将不由都乐了。从偏寨中开始，鹰旗军始终掌握主动，让青石军很觉得压抑。总算到了这一件事情上，鹰旗军两人说的话不同，那显然是丑了。众人兴致都等着看好戏。

“将军的骑术当然了不起，不过这山岭上面，总还是要靠步军才行，”路牵机冲那两个青石步军抱了抱拳“两位弟兄这样急行上山，呼还均匀得很，看来很有余力，就是再上来几个骑兵也能一并对付了吧？”两个青石军面尴尬，路牵机说得不错。这两名周捷军是何天平的属下。青石六军各有所专，偏寨上，青曹军是轻骑，退如风；金矩军于械，多有重弩链炮；而周捷军就长于徒步奔袭巷战夜战。尽六军未经战阵，但是训练上筱千夏一下注重。爬这山对于周捷军的士兵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的挑战。不过路牵机明明白白是针对乘骁，他们两个当兵的又怎么敢附和？当下不是，摇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