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明城疲惫地靠着树，这是销金河边的林，就好象他们午后上岸的地方。一样的林，一样的销金河，可是整个世界，都变了。

不知极限的正是界明城自己。如果不是裴修戎被界明城漫不经心的一刀撩断长刀摔下来，如果不是裴修戎的战正好撞到他的边，如果不是应裟又撒一把样吓人的黑雾，可能他连肖铁衣的骑兵都不能摆脱。现在他慢慢回忆起来，裴修戎闪烁的目光，应裟夸张的怒喝，四月倒下前的微笑。原来这战事之中，唯一被保护了的，就是他自己。

老练的战士，知应该攻击哪一个目标。攻击的火焰躲在旋风的后面等待爆发，等待把持刀怒喝的界明城烧成灰炭。如果不是接着冰刃和裂风的释放，四月又启动那个过分大的光盾秘术，她会再次“溢”的状态吗？界明城不知答案。但他知，才恢复了没有多久，四月是知自己的极限的。

界明城这一瞬间觉得学会左歌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成就了。他只想呼，到了边还是变成了“呵呵”的大笑，在夜中不知传多远。

月亮越过中天，斜斜挂在了林梢。界明城醒过来，发现没有了分量，吓得骤然起来。赫然看见四月正坐在自己后，原来方才是睡在她的膝上。四月似乎好得很快，睛亮闪闪的，上也有气力。

四月微微睁开睛：“你怕了吧？”“怕！”界明城老老实实地说，心中是压抑不住的狂喜。或许是有了上次的经验，四月竟然恢复的那么快。

“不要那么大声！”四月怪他，说心一惊，原来语音轻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在这里了。”林中涌来几名武士。他们穿着晋北军服，却没有霍北驻军的白盔缨，一个个老练悍，都是好手的样。

“…”界明城抱住四月，喜极而泣，没息便没息吧，有人可以让他担心害怕，这便是无上的幸福。

裴修戎一向，以前把自己的白给了界明城，这次骑的又是一匹极神骏的北陆青骓，比白的脚力还好。界明城携着四月一路狂奔，也不知跑多少路去，把这匹都累塌了，想必摔开追兵颇远。只是在林里休息了大半夜，离官也不太远，肖铁衣的人如果赶得急，怕也能搜索过来。重兵之下不仅跑了界明城，还折损了国师和不少汗候兵，肖铁衣不可能善罢甘休。

让他再兴一下，除了这个四月也没有什么可以的。她觉得烦闷，似乎有极大的力量正要破而，就是这一句“是啦”也耗去她几乎全的气力。就让界明城兴一阵吧！如果是游弋在句延山上那个脑清明的界明城，怎么会听不这回答的无力？可是现在的界明城就好象将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我们…”四月想说我们走，却没有说来。没有了，又是陌生的地方，再怎么跑也跑不过霍北的军队。她地靠在界明城的，心中平安喜乐，觉得就这么呆着也不错，再也不去想那些逃生的理。

“不知。”界明城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掉，是不是哽咽的关系？。离开家那么久了，他还不曾味过这无助后的狂喜。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事呢？太不真实了。界明城捧着四月的脸，生怕那双眸又黯淡下去。

“四月。”他这次清楚地觉得怀中的动了一下，顿时坐直了，死死盯着四月的睛。

界明城也不回，反手弯刀，就像哄一个稚的孩：“四月，不要怕！你看我去收拾这些鹰犬。”武士们愣了一下，其中一个武士笑了起来：“倒要看看你怎么收拾。”他的

“他们人呢？”四月比他清醒。

“是不是西安多得来思。”界明城盯着四月，没没脑地冒了这么一句话，那是左歌中的祷文。

四月又闭上，叹气：“怕什么？！吓吓你就怕…没息。”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说话畅得很，全然不像重伤的模样。

四月光闪了闪，莞尔一笑，雪白的脸上酒窝：“是啦！”一句不完整的歌词怎么能挽救她？在滩她就意识到了危机，可是她没有选择，霍北城外那一战本来就没有机会。

“他。”界明城无所谓了，只要四月醒在他边，就是有千军万在阵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