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睿智的人了,只要不停地说废话,那就一定不会出错。虽然流风和静炎都没有详细告诉过他们具体的形势,界明城总觉得黑瘦修士知道的要比他们都多一些。
可是,到底为什么静炎要出击呢?夜风送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猪气息。是啊,绝佳的时刻,连风向都是东南风,香猪的味道都不会成为问题,这样一支军队本身就等于成功的夜袭。
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区区两百来人。界明城不知道有多少休国军队正在天水集结,但两百人所能造成的伤害总是非常有限的。要是他是这支真骑的领军,他会象静炎一样连夜拔营南返,却不会拨出一支精锐人马去飞蛾投火。要是顾虑休军队的追击,他大可以在沿途安排几支袭扰的队伍,不但同样可以牵制休军的追击步伐,付出的代价也会小很多。可那个年轻旗主的脑袋里,到底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呢?界明城虽然背负着六弦琴,却自认从小就在学习兵法,这次他终于发现自己和真正的军人之间原来有这样大的差异。
从这里到天水总还有百余里地,要是放任香猪奔跑的话,真骑大概可以在一两个时辰以后抵达天水。
“他们会在最黑暗的时刻发动攻击吧?”界明城暗暗地想,他想象着掠过夜空的长矢和兵器碰撞时飞溅到火星。为什么走到哪里都能看见这样的场景呢?不同的只是规模罢了。
修士们想的也差不多。
给重正在回忆山谷里遍布的尸身,天亮的时候大概会看见更多这样的景象,就在他们要去的天水。
他的眼皮才刚刚在血腥的想象里变得沉重,就忽然惊醒了。
“谁在喊!”他问。
没有人回答,可给重看见自己的伙伴们都坐了起来。晚风似乎送来了什么声音,但是又瞬间恢复了沉寂。
界明城站在大石头上,用力眺望北方,他什么也看不见。如果不是大家都听见了那声音,他一定会以为那声音来自自己的想象。他望了眼白马,疲惫的白马这时正激动地用蹄子敲击着地面,精神百倍的样子。
“这么快?”界明城喃喃地自语“这就开始了?”又是一阵夜风,这一次,大家清晰地听见了尖锐的号角和惨叫。
十六流风收紧了缰绳,胯下的香猪愤怒地咆哮着弹跳不已。
夜北高原寒冷的气候是香猪的大敌,短暂的冲刺就让不少香猪一头栽倒在地上。即便如此,跑发了性子的香猪们仍然暴跳如雷,追着退却的休国骑兵不放。
从这点来说,休国人幸运得多,虽然他们退的很快,却是井然有序的,起码他们不会在约束坐骑的时候受伤。
流风在第四声收兵号中才把筋疲力尽的香猪控制住,这是他今夜的第三头香猪了。他看不清静炎的神色,不过旗主的不满完全可以想象。
流风的情况算是比较好的,在遭遇战中没有太大损伤的真骑却在收拢兵力的时候折损了好几名骑兵。
静炎的脸色确实很难看,她总是充满笑意的弯弯的眼睛现在眯得细细的,嘴唇也抿得发白。要不是那顶又重又大的铁盔,身边的卫士也一定会害怕得躲开:火旗旗主的脾气,真是象烈火一样的。
她在乎的不是倒了一地的香猪和十几个人的伤亡,本来她就打算把一半以上的兵力和坐骑消耗在天水镇前,让她不安的是这次遭遇战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