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诸大名是否已对关白彻底失望?”
“是。孩儿还有另外一个证据:由于深陷困境,关白现正与孩儿套近乎。”
“你打算如何应对?”
“虽然有些不忍,可还是逐渐疏远他,方是上策。”
“唉,没想到你这么残酷,太不近人情了。”
“是残酷了一些。但小不忍则乱大谋,事事当以天下为重。”
“若关白直接向你挑明,他们父子关系已经破裂,让你出兵相助,你将如何应对?”
“我会断然拒绝。”
“想必关白不会轻易放过你。一旦以武力逼你就范,你若说个不字,当场便会毙命…你还有什么办法?”家康此话一出,就连背对着他们收拾茶具的木实都吃了一惊。她对此也大有兴趣。
“父亲大人,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别怪秀忠不守信义了。”
“不守信义?”
“是。秀忠会答应关白。但我会跟他挑明,即使我一人应了,仍然是杯水车薪,故,孩儿要和父亲商量。”
“你回来又能怎样?为父当然不会答应你。”
“到时就请父亲杀掉我,然后迅速报知太阁,与之商量如何应对。”
“杀你?”
“是。只有这样,父亲方能洗刷嫌疑。若孩儿在关白处被偷偷斩杀,父亲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木实忽然转过身“大人,请允许木实插一句:中将大人的气魄确令人佩服。但我也有些看法。”
“你说说看。”
“一旦关白真要举事,他定会这样谋划:以饮茶或是下棋为由邀请中将大人去,然后扣为人质,逼迫大纳言大人。”
“唔,有理。”
“太阁大人那些近臣恐也不无这样的企图,中将大人务必多加小心才是。”
茶屋吃惊地打量了木实一眼。关白在极力拉拢秀忠,早已路人皆知。可太阁的近臣们竟也想以此大做文章,茶屋却不能理解。
“太阁的近臣们为何也有这种企图?”茶屋伸长脖子问了一句。木实却不睬他,继续道:“太阁近臣最担心的人,除了关白,使是大纳言大人…若如此,能同时将关白和大纳言二人剪除,岂非一箭双雕?”
“木实!”家康略带责备道“你有何证据,胆敢如此妄言?”
“有。我时常去拜望治部大人。”秀忠眉毛微颤,茶屋也惊奇地睁大双眼,只有家康还算平静“治部向你透露过什么?”
“不,治部并不曾向我透露过什么。只是我的感觉。”
“尽唬人。关白把中将扣为人质之后,太阁的近臣会把我怎样?”
“恐把大人幽禁于伏见。”
“然后呢?”
“调查向关白借款的诸位大名和大人之间的关系,放出话来,说大纳言父子与关白谋反有关联。不出一两日,京里又会传遍谣言。”
家康苦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绝不可借钱给那些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