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着了翅膀…它几次想重新飞起来,但都飞不动,只是扑腾着原地转着圈儿,我看了不忍,就把它拣回去,放在土炕上养着…”李岚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李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敢,但又忍不住要问:“那…后来呢?”“后来它就死了,被一只花猫给咬死了…”李萍浑身颤栗了一下。
“我这也是死过一回了…死了可又活了回来!”李岚忽然咧开嘴,泛出嘲弄似地笑。
按医院的规定,流产需要计划生育部门的证明,才可以做。但这次,值夜班的大夫看病人有大出血征兆,才没有要求证明,就给做了手术。但是,证明一定要补办。这是护士长特地到病房里强调的。
李岚和李萍心知肚明,她们拿不来,也不能够去开证明。趁大夫处理别的事务时,李萍搀扶着姐姐,匆匆逃出了医院。在姐姐李岚的腿上,有血在流。
李父和李母一夜无眠,李金才吸烟一根接着一根,李母则一直流眼泪,他们正焦急地等待。听到脚步声音,李母赶忙迎上去开门。
李母见李岚面色苍白,像大病的样子,惊诧地问:“怎么了?你姐这是怎么了?”李萍边将李岚扶到了床上躺下来,边说:“妈,给我姐买一只乌鸡,熬汤给她喝。”“买乌鸡…熬汤?岚岚,你…”“爸,妈,我做流产了。”李岚的嘴角泛出那嘲弄似地笑。
“啪”一声,那只多年的大搪瓷缸又一次被李金才重重地摔在地上:“你…你…你!这还没有结婚,就就就…这还了得了!要是让卷烟厂的人知道,还不把咱们家人的脊梁骨给戳断了!”李岚躺在那里,依然冷笑着:“爸,再大点声喊,全楼就都能听见了!”李母好像被提醒了,急忙扑到窗户前关窗户。
李萍拉着李金才劝:“爸,您先别说了!让我姐先养病…”李金才粗门大嗓:“养什么病?你这还有脸活着这?啊?!”“我刚死过一回,爸,死过一回就够了!别说你,以后就是别人不让我活,我也要好好活下去!偏要活出个样儿来!谁不让我活我就气死谁!”李金才气得浑身直哆嗦:“你…你…”“李萍,你答应让我顶替进厂,对吧?!你不会骗我吧?那我可就等着了!”李金才暴怒,他扑过去,就要从床上揪起李岚来,却被李萍给拼命拉住了。
李萍将爸爸拉到了另一间屋去了,给他沏了一壶茶,劝他消消气。李金才喘了口气,喝了口茶,谁知太烫,又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