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明天就走？

她说：不，我哪儿也不去，就回师里。

刘双林说：那样的话，咱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方玮说：家不家的我没考虑过，咱们每个人都不能靠家的力量实现自己的理想。

刘双林又说：你们这些弟肯定和我们的想法不一样。

刘双林此时已经心如鼓了，他的呼有些急促。

他说：好，一定。

方玮当然知刘双林谈到的个人问题指的是什么，她低下去，心里就有了些异样的觉，她摇了摇。

她就那么陪着刘双林坐着。

他想伸手去捉住方玮的手，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只要刘双林伸手，向前移动十公分，他就可以抓住方玮的手，可是他没有这样的勇气。如果他面对的不是方玮，而是别的女人，他一定会在这时果敢地手，甚至张开双臂，把对方抱住，然后对她说：我你。然而此时，他真的没有这份勇气，他不知如何是好。

刘双林在这时想起了李亚玲，那时他追求李亚玲时，从来没费这么大的劲儿，他义无反顾地拥抱了李亚玲，并吻了她。现在，他多么希望自己把方玮抱在怀里，亲她吻她呀。可是他终于没有这样的勇气，他只能在冲动与怯懦中煎熬着自己。

两人就站在那里，凝视着。

半晌刘双林才说：方玮，你是我带过的兵，我希望你将来能有息。

刘双林说：那是，那是。

方玮说：那不一定，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考护校我可没有通过我爸的关系。

方玮门的时候，天有些蒙蒙的，刘双林并没有开灯，此时天彻底暗了下来，只有房间电视画面一闪一亮着，两人就在这朦胧中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

方玮说：其实，我跟你们一样，靠自己走来的路才踏实。我毕业要是不回师医院，肯定会有人说三四，所以我一定回师医院。

刘双林得难受，一句话也说不来，后来还是她伸手，他张地抓住了她的手，在分手的一瞬间，她的小拇指划过了他的手心。在这一瞬间，他曾有过一丝勇气，想拥抱她。可她已经转过走了学校的大门，他只能望着她的影消失在暗。

他说：那是，那是。

刘双林在这氛围中受到了一丝压抑和张，他大脑缺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自从他认识方玮，并知方玮的父亲是军区后勤长时，他就受到了一压抑。仿佛他面对的不是方玮，而是后勤长，但方玮又烈地引着他，难以割舍、力无穷。

半晌，又是半晌之后，刘双林仍没有什么作为，她有些失望，也有些不甘。她抬去看刘双林时，刘双林的目光还躲躲闪闪地望着她。她想离开这里，可又不想破坏这样朦胧的氛围。

刘双林说：我担心你毕业就不回师里了。

方玮就笑一笑。

说完她向门外走去，他跟在她的后面，一直把她送到学校门。然后，她面对他说：那我就回去了。

刘双林又说：你看你家条件那么好，对个人问题一定要求很。

方玮是想在队些名堂的，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激情和想像。

那一夜，刘双林一夜也没能睡，他一遍又一遍温习着他和方玮见面时的每个细节。第二天一早，他就独自一人去了火车站，登上了返回队的火车。

半晌之后，方玮站了起来，他也站了起来。

她遗憾地望了他一，转说：学校要熄灯了，我走了。

刘双林望着方玮的目光中就多了份内容，在电视光线中闪闪烁烁的。半晌，又是半晌，他嗫嚅：方玮，你对未来及个人问题有没有考虑。

方玮是轻松的，在轻松中，她时时刻刻受到了刘双林对自己一次又一次小小的呵护。渐渐地，她就有了一居临下的觉，心底里的优越正一又一地凸现来。

刘双林的心似乎放下了一半，然后搓着手说：这就好，这就好。

他说：明天就走。

有一段时间，方玮似乎闭上了睛，她以为刘双林会有什么动作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别的必要躲躲闪闪呢。

她说：怎么会？

这是两人第一次探讨有关私人的问题，在这之前，两人往来通信中，并没有谈论过这样的话题。

她说：回去给战友们问好。

他说：你是弟，毕业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单位还不是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