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又有一个女生侧过来，冲下铺的女伴说：小燕，你说“四”是镜好看，还是不镜好看。

又有人说：那当然，听说他家是中医世家，他父亲就是老中医，老有名了，许多看病的人都去找他。

前涨。李亚玲最后也改变了最初回家的打算，她毅然决然地报名参加了实习小组。

李亚玲从心里不愿意回到家里，一年多的大学生活，差不多让她变成了城里人，她已经习惯了城里人的一切。农村有什么好的呢，单调的景，单调的人，远没有城市这么文明、这么闹。她回去惟一的理由就是见一见久未谋面的章卫平。此时，她的思念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烈了，写在信上思念的话语也变成了千篇一律。最后的结果是，这封信和上封信没有太大的变化。于是，由原来的几页纸，变成了现在的一两页纸。

有人接话说：那当然，要不然怎么能给咱们当老师。他讲课真有风度，那么厚一本《中医理论》似乎他全都能背来。

起初的时候，李亚玲并没有加到这议论当中，别人议论张颂老师的时候，她都在默默地想着章卫平，甚至暗自用章卫平和张颂行着比较。比较来比较去，她还是认为章卫平更优秀，也更可，所以，她没有加到这集恋中去。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李亚玲还发现她和章卫平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了。当初章卫平引她的是城里人上有的那独特气质。现在她的边生活的都是城里人，包括她自己，上也已经很有城市人的气质了。她对章卫平的思念便停滞不前了，也有些麻木了。她发现自己和许多女生一样，开始议论他们的班主任老师“四”了。“四”是外号，原名叫张颂。张颂老师是前几届留校的学生，年龄并不比这届学生大多少。张颂生得很文气，脸很白，又架着一副睛，穿着打扮很有“五四”时期的知识分的派。冬天时，他的脖上经常围一条白围巾，一半在前一半在后，读过郁达夫文章的人都说，张颂很像郁达夫，包括他上的气质，很有知识，也很有文人模样。仿佛张颂从一生下来就是知识的料，因为他弱不禁风的样，很难让人想除了教书之外，还可以别的什么。

李亚玲寒假时报名参加了课外实习小组，完全是因为张颂老师。因为这次实习活动就是张颂老师组织的。班里的许多女生都放弃了寒假，她们作的这牺牲，当然也和张颂老师有关。

前一阵，她的心里开始发生了外人不易察觉的变化。张颂给他们上中医理论课的时候，站在讲台上经常用目光望着她，也许那目光是有意的，也许是无意的。刚开始的时候，她并没在意，以为张颂这是一习惯。她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上课的时候，她有意和别人调换了一次坐位，结果她仍引着他的目光。不仅这些，张颂老师还经常提问她，提问的时候，语调是轻柔的，表情是微笑的。那时她的心里曾怦怦过，就像她第一次和章卫平站在桥下约会一样。

张颂似乎成了女生心目中知识的化，人前人后，宿舍里，校园外，张颂成了她们议论最多的话题。

开始的时候，其他女生在宿舍里议论张颂老师的时候，李亚玲是沉默的，因为她在思念着章卫平。不知为什么，章卫平这

一个宿舍八个人，偶尔在私下里议论几句某个异老师或同学纯属一正常现象，可长时间话题大家都集中在一个男老师的上，这里面就现了问题。她们集了一单相思，她们一起恋了。

在宿舍里，有时躺在床上，黑了灯，在睡眠前，有人就说：“四”一定读过很多书，要不然他怎么是近视呢。

张颂老师的目光，在她的心里溅起了一层又一层难以平复的波狼。有时她正在神情专注地望着台上的张颂老师时，正碰上张颂望她的目光，她就慌得不行，忙把视线移开，神无助地去望窗外，窗外枝上落了两只鸟在啁啾地鸣唱着。

这时的李亚玲还没有意识到，一年多的大学生活，已经让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已经落成“校”了。以前她的发是笔直的，梳一个尾式的辫在脑后，后来她学着城里同学的样，把发成了波狼式。这与时俱让李亚玲和刚学时比，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小燕说：当然镜有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