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两年前的事他已经淡忘了，他已经是堂堂的人民解放军战士了，一颗红星上，革命红旗挂两边。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和李亚玲平起平坐了。

他说：当然不容易，得努力呀。两人又往前走，这时夕西下，染得半边天彤云一片。

刘双林说：亚玲，我都写党申请书了，我当兵半年就了团。

刘双林又说：我要是能提，以后就可以带家属了。

他说：亚玲，啥那么急？我陪你说说话吧。

李亚玲对刘双林这问候和邀请不知如何回答，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地就走了过去。

他说这话时，李亚玲的心“嗵嗵”地了两下。离开农村，是她梦寐以求的。想到这儿，她红了脸。他看到了，见时机成熟，就说：其实这次我探亲，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想把自己的个人问题解决了。

…

党、提，在队锻炼上几年，回到农村也是一资本，起码界宽了，说话办事的，别人就会另相看，就连搞对象也有了挑挑选选的资本。刘双林和他爹和所有农村青年一样，多么切地盼望着龙门啊。可刘双林的家境却让他无法去当兵，那是征兵前几天的一个傍晚，刘双林找到了李亚玲的家，提了两瓶散装酒，就跪在了当着支书的李亚玲的爹的面前。那天晚上，刘双林泪满面。李亚玲放学回家，正好被前这一幕震惊了。她当时震惊地跨过跪着的那爷俩，走了里屋。也许是那爷俩的真诚动了李支书，最后刘双林还是如愿地走了。

他又说：从咱们这儿坐火车，到我们队要换两次车，加起来十好几个小时。

刘双林有这想法不奇怪，当时的服役制度是陆军三年，满两年时就可以探亲。那么多士兵想党、提真是比登天还难，有许多人穿着军装面地回家探亲，就是想把亲事定下来，如果等复员回来再找对象，可就难多了。刘双林这次回来也有这方面的想法，那天在村街上看到李亚玲的第一，他突然间就有了接近李亚玲的冲动。

他还说：我们的团在城里，可闹了。

两年后，刘双林回家探亲，那时的李亚玲已经中毕业，正在公社卫生院学赤脚医生。他们在村街上不期而遇。那一刻，刘双林正站在一棵大柳树下给村民们散烟，一边散烟，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队的见闻。刘双林故意着一南腔北调的音，脸上放着红光。这时，他的目光和李亚玲投过来的目光不期而遇了。现在的李亚玲已经落得比两年前更加漂亮，她在刘双林的里，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这时的她又想起了两年前刘双林和他爹给爹下跪的那一幕，她一想起那一幕，她的脸上就到发烧，她别过脸去。刘双林似乎早就忘了两年前那份尴尬，他亲切、络、又见多识广地和李亚玲打着招呼：亚玲，听说你去当赤脚医生了，真不错，有空咱们聊聊。

他说：我们团有一千多号人，我们团长是打珍宝岛的英雄。

李亚玲看了他一。

李亚玲说：提那么容易吗？

李亚玲就又看了他一。

李亚玲的漂亮就不用多说了，重要的是李亚玲的爹是大队支书，是“社教”时期的村，资历很老。如果能和李亚玲成为一家人，就是他不了党，提不了，等回乡那一天，以后在大队、公社里的前途也是有的。他这么想过后，就更加定了接近李亚玲的决心。

刘双林每天傍晚都要到公社医院去接李亚玲，几天之后，李亚玲被刘双林的行为动了，他对刘双林的态度有意无意地发生了改变。两年的队生活，让刘双林浑上下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的刘双林永远穿着他哥穿过的旧衣服，那些衣服上补钉摞补钉，尤其是上的两块补钉，像长了两只睛，走起路来一上一下的，当年李亚玲他们经常

他说：真的，我不骗你。

几天之后，李亚玲就不再那么排斥刘双林了，两个人也能并排着走一走，说上一些话。

他跟在后面，不李亚玲听不听，一味地说着当兵两年间的见闻。

刘双林又说：要是今年能上党，下一步我就开始努力提。

刘双林似乎很有心计，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在刘双林探亲的那十几天里，他每天傍晚都要去公社接在公社卫生院学习的李亚玲。从公社所在地到放沟大队约有五华里路，快走也得要半个多小时。刚开始的时候，李亚玲不领刘双林这份情，她自顾自地走着，刘双林则颠颠儿地跟在后面。

李亚玲红着脸看了他一，上就把转了过去。

李亚玲不理他，只顾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