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欲情过度的眼神。
京子看了一眼叫嚷的片仓。随即,又把视线移到了山泽脚下。片仓在她的这一动作中,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那已经不是自己的妻子了。那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是一只完全为人豢养的母兽——若有这种这种词,那对她来说就很贴切。
山泽手脚被捆绑着,翻倒在京子跟前。
鞭子被举起来了。
鞭子带着风声,如冬天凛冽的寒风的哀嚎。鞭子一闪就落到了山泽的腹部上。山泽表情歪斜了。山泽护住腹部,横躺过身体。京子踢了一脚山泽。山泽趴伏在地上。
鞭子落到了山泽的臀部上。尖利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京子的鞭子在静肃的房间里上下飞舞着。
沉默统治了一切。这是深深的沉默。所有男女都屏住呼吸,凝视着京子和山泽。
人虐待人,如同对待牲口一般。不,甚至比对待牲口还凶残。这种杀人狂般的暴虐,被虐者越是痛苦,施虐者越是兴奋。京子继续挥舞着皮鞭。山泽痛苦得直打滚。背上、臀部上、腿上、肩上、肚子上,各个地方都落下了鞭子。
——魔窟。
片仓已汗流夹背。这里是摧残人性的魔窟。妻子就是一个证明。不久以前,妻子还胆小得连虫子都不敢杀,可是现在她却把一个失去自由的男人打了个半死。
到底是谁,用什么办法,使人具有了这样可怕的魔性。片仓想着,紧接着山泽,就该轮到自己了。
片仓现在已不把京子看成曾是他妻子的女人了,这个女人带着人皮面具。剥掉假面具之后,剩下的只是不知恐惧和耻辱的禽兽的本能了。
京子挥动着鞭子的手停了下来。她用白皙的手擦了擦额头,丢下了鞭子。
京子脱掉了僧衣。腹部的蛇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原来是这样。
片仓终于明白了。
妻子出走前的夜晚,她曾要求关掉电灯。原来在她的身上有一条五彩的蛇。
妻子的盂兰盆节回家途中,不知因何成了邪淫教的俘虏。这些人是一群杀人狂。他们不会将俘虏再放回去。否则,自己的组织就会暴露。为此,他们做了纹身,以防某人背叛。
被刺上纹身的女人再也不能回到她原来的丈夫身边了。消除纹身不是件容易的事。对女人来说,这是致命的。被弄成这样,她们除了继续在魔境里生存下去之外,再没有别的路好走了。
——是这样吧?
片仓的愤怒都集中在司祭身上。他一面利用摧眠术、麻药干着怪盗的勾当,一面在这一秘境里设下魔窟,将他人妻子变为疯狂的信徒做着司祭的淫职。
按照司祭的命令,由京子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女人,在山泽身上发泄了性欲。
山泽睁开眼后又昏了过去。
“那个。”
至此一言未发地观看着的司祭用锡杖指了指片仓。
片仓被男子们拉到了司祭面前。
“你也是恶魔。”
司祭头巾下凹陷的双眸炯炯地闪着光。
“恶魔?”
片仓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不可能逃脱山泽的命运。
“你看到了吧。你的妻子已不是你的了。你不知此事来到这里,着实可悲。这次,轮到你作曾经是你妻的女人的奴隶了。”
“那可不胜荣幸。”
“荣幸吗?”
司祭声音阴郁。
“你是要把我送往天国,你这老头子倒很有怜悯之心。”
“是吗?”
司祭口气沉重了,好象是增加了阴险的成分。
“是的。你这个老朽。我以为你若是怪盗,或许是个有骨头的人,所以才来了这里。若是男人,若至少是这个邪淫教的教父的话,你敢决斗吗?你过去的事我不清楚,而今许只有靠麻药和女人逞强盗威风了。这太令我失望了。快点来吧!”
片仓知道司祭不会因咒骂面生气进而答应决斗。然而,这些话片仓憋在心里难受。这至少也可给司祭一个小小的打击。
“我有事要问你。你打算怎样搜索这里,把事情从头至尾讲清楚!”
司祭的口气又有了韵律感。
“这个吗,对不起了。”
片仓想,解救自己的唯一出路就是让司祭对这件事产生疑问。司祭不弄清来到这里的两个人是受谁的派遣,是不会轻易杀死他们的。
“你若不说,我来叫你说。”
司祭举起锡杖。
“是拷问吗?”
片仓咬住嘴唇。他没有把握能否经得住拷问。也许会被打死。不管怎样,最后的时刻到了。
“京子。”
司祭有回答片仓,招呼着京子。
京子赤身来到片仓身旁,跪下身去。
“这个男人就交给你了。惩罚他,一直到这个男人请求饶恕、招供为止。打死他也不要紧。”
“是,司祭先生。”
“不准手下留情。”
“是。”
京子垂下头,从旁边的男子手中接过了鞭子。
“把他剥光。”
京子向那男子请求道。
片仓很快被剥光了。他赤身坐到了地上。旁边躺着山泽。
“好了。”
京子挥起了皮鞭。
“还不快点向司祭先生求饶。不然的话,叫你好受。”
“我不知,你是这样的女人…”
“住嘴!”
京子刺耳的声音打断了片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