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官说，法律不他是不是好人，要看有没有罪。

王法官说，如果说李百义是好人，我更不能拿你这东西了，我拿了你这东西，不单是贪赃枉法的问题，是昧良心的问题。

王法官住在法院宿舍的三楼。老六带了六万元现金，藏在一条中华烟里。王法官见到他，就知他为什么而来。他认识老六，当初他的案就是他经手办的。后来也在不同场合见过面。

老六不吱声了，只是笑。他说，这就要看您和合议的结果了。

黑汉说，我们就是不放心。一个好人能犯啥罪，都是不懂事的时候的嘛，再说也过了十年了。

王法官说，好，不拐弯好。

第二天上午，他们上了火车，留下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包括好几把他们亲手的不容易折断的布扇，在监狱里有时用的东西坏了，好几天换不着。

老六把他们送上火车回来，建议要利用现在失踪案调查的好时机，通王法官的工作。

我是中队长，但我没介这个案，这个案从到尾是钱家明负责。孙民辩解，当时我在负责桐江的另一个无案。

老六说，王老，你自己看看，李百义是不是好人？您不要听我们说，您自己说？

陈佐松说，这样要坏事儿，现在的情形对我们是有利的。

看守所时，竟然找孙民询问关于那天晚上老人失踪的事情，理由是孙民当时任该派所的中队长。

王法官叹了气。不说话了。一会儿，他拿起那条烟来，掂了掂，说，这条烟可真沉哪。

陈佐松说，连李百义都放心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黑汉说，好，好吧。

老六回到旅馆

上午陈佐松又来找他，要他说明情况。孙民突然发火，把陈佐松轰走了。孙民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这并不像他的脾气。陈佐松走后，孙民觉得快透不过气来了，他到医疗室了一会儿氧。

但这已经让孙民浑不舒服。那天，他很早就回了家，躺在床上。好像有些发烧的样。妻给他量温，是正常的。她给他熬了碗姜汤。

陈佐松说，我没有怀疑的意思，我只是来向你询问一下有关情况。

大家沉默了…当天晚上，老六自作主张找了王法官。

陈佐松说，如果你们真李百义，就听他的话，他叫你们回去，一定有他的理。

王法官笑了，我第一回听说，罪还有看大看小。

原来是这个意思。王法官说，那你看，李百义的罪是大是小？

老六解释，你看，罪本来是七年，律师一辩，变五年。合议一议，变三年。

王法官说，拿了你这东西，我心里就没底了，我这样告诉你吧，我就是愿意拿千千万万人的东西，也不拿李百义的东西，懂了吧？

现在是个机会。老六说，我今天晚上去找王法官。

老六说，李百义是个好人。

老六说，您不收，我心里哪有底啊。

孙民睡得迷迷糊糊。这个案给他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压力。他好像梦了，又好像在现实中。晃来晃去总是李百义的影。孙民有一很奇怪的想象，好像李百义是他的兄弟，他用手一拍孙民的肩膀，说，我们是兄弟，你怎么会打自己的父亲呢？那是误会，一笔勾销。过去的都过去了。孙民心中的石落地，他觉得有李百义这么个兄弟，太幸福了。他醒了，发觉只是个梦。孙民心中竟涌起一丝淡淡的失望。

老六说，罪是有，有大有小，看大看小。

李好说，我只要他不死。

老六说，王老，你知我的来意。我不拐弯，因为要救命。

他问李好，好好，你什么想法？

陈佐松已经有成竹。他从孙民的神里看到了真相。孙民突然失控的情绪把最隐秘的角落暴。陈佐松没想到孙民也卷此事，但他不抱孙民能来作证的希望，因为他只要来承认失踪案是刑讯供，他自己就脱不了糸。孙民今天来说明，明天自己就看守所。省看守所就是关那些犯罪的和警察的，在李百义的号室里，就关着一个刑讯供的警察和一个偷枪的武警。

上午，陈佐松和李好把从黄城来的群众送上了回家的火车。黑汉和黑嫂因为没有看到李百义的判决结果而伤心落泪。他们不想离开。黑汉说，不让上法，我们就在旅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