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了,做不出,也说不出。我一下子就把事情端了出来。
"哪个阿来?"二黑的身影机警起来。
"就是那个阿来。"我说。说完了我就把电话挂了,我不情愿和我的仗义兄弟在电话里大吵。隔了玻璃,我看见二黑也挂了电话。他走到玻璃窗前,双手叉在腰间。我看到二黑的下嘴唇歪到左边去了。这是一个相当具有杀伤性和危险性的信号。随后二黑兀自摇了几下脑袋,阴着脸,走到后间去了。
我知道二黑不会放过我。我有数。我会等待那一天。不过我还是轻松多了,至少我没有欺骗我的仗义兄弟。这一点至关重要。
二黑的反应如此之快,我有些始料不及。刚过了两天,也就是四十八小时,二黑就约我去吃晚饭了。请人吃饭往往是复仇的套路,著名的鸿门宴就开始了。二黑约我到三岔河去,那是郊区。那种地方除了能暗算一个朋友,我不知道还能吃些什么。我知道,我的麻烦已经来了,比预想的要迅猛得多。凌厉、干净,这正是二黑的风格。
吃饭是五点。而我接到呼机已经临近下午三点了。两个小时,我有许多事情要做。我决定先把阿来呼回来。我得好好和她做一回爱。我特别想这样。晚上的事我是没法预料后果的,也许我会躺到医院去。但是现在,我应当和阿来彼此享受一下身体,那种吮吸,以及那种喷涌。阿来回来的时候显得很不开心,她正在逛街,我硬是把她呼回来了。阿来一进门我就把她抱紧了。她没有准备。她不知道我这刻儿的心情有多坏。阿来说:"怎么回事嘛,我还在买衣裳。"我说:"女人为什么买衣裳?"阿来没好气地说:"穿呗。"我告诉她:"不,是为了给男人脱。"
在这个下午,我们借助于对方的身体天马行空。我们折腾得半死。我感觉到了空,身体是这样,而心情更是这样。我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对阿来说:"我晚上有点事。晚饭你一个人吃。"阿来又不高兴,说:"那我找舅舅打牌去。"我说:"好好玩,把好心情赢回来。"
阿来离开之后我开始精心准备。我穿上了牛仔裤,牛仔上衣。那条最宽的牛皮裤带我也得用上。还有高帮皮鞋。这些东西对我都有好处。让我犹豫不决的是那把蒙古匕首,犹豫再三我还是把它插进了裤带的内侧。如果二黑只是揍我,我会忍着。我欠他一顿,这没说的。不过,要是有人对我下毒手,我总得有一把刀子保命。命不能搭进去,这是原则。我把一切准备妥当,打开门出去。就在离家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满屋子都洋溢着阿来的气味。这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五点钟,我准时在三岔河大街与二黑会面。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平静了。二黑也是。二黑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带进了一家很脏很大的面条店。二黑为我们要了两碗面。等待的时候二黑不时地东张张西望望。我警惕起来,也开始东张张,西望望。
"你知道我叫你来干吗?"二黑这样问我。
"知道。"我说。
"华哥都对你说了?"二黑说。
我不知道二黑在说什么。这小子进去过,现在也学会绕弯子了。我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